王老五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撬开了尘封往事的一条缝隙。
缝隙里,是刺骨的寒风和血腥的气味。
林母紧紧攥着老人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干瘪的皮肤。
“化工厂的人?鬼鬼祟祟?他们是谁?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她声音嘶哑,急切地追问,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老五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恐惧,想要挣脱。
“不……不记得了……太久了……”他含糊地嘟囔着,眼神躲闪。
“记不清,那就再想想!”林母猛地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那栏杆!你说断得齐整!是谁干的?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没看见……”王老五连连摆手,身体缩成一团,“俺就是……就是听人说的……都……都是瞎传……”
“瞎传?”林母冷笑一声,松开手,却拿出手机,调出那张黑白照片,怼到老人眼前,“你再看看!这个人!这个推人的小子!他叫陈凯!他家当年是不是开了个化工厂?!”
王老五看着照片上少年陈凯那张狰狞的脸,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旁边这个女人!是黑子的妈!你认识她吗?”
老人猛地摇头,像是在否认,又像是在驱赶什么可怕的回忆。
“不……不认识……”
林母知道,从这个被恐惧攫住的老人口中,很难再问出更多实质性的东西了。
但他提供的线索——化工厂、不像意外、断裂的栏杆——已经足够!
她留下一些钱,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转身离开。
那眼神冰冷,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厉。
……
林母没有立刻离开山河城。
她联系了小女儿林微云。
“微云,妈找到一个证人!虽然他害怕不敢说太多,但确认了几个关键点!”林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化工厂!当年陈凯家肯定有问题!那个女人……黑子的妈……她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电话那头的林微云沉默了片刻,声音冷静得可怕:“妈,你别急。我这边也查到一些东西。”
林微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甚至不惜花费重金,委托私人侦探去挖掘山河城当年的旧闻。
“我找到一份当年的简报,很不起眼的地方提了一句,山河城化工厂因为排污问题,和下游村庄发生过冲突,时间……就在那起‘意外’发生前后不久!”
“还有,”林微云顿了顿,“我通过一个老同学,联系上了一个当年在山河城派出所工作过的退休老民警的儿子……他说他父亲……当年似乎对那个案子……也有疑虑……”
“疑虑?什么疑虑?”林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具体的不清楚,老人年纪大了,很多事记不清了,也不愿意多说。但他反复提到……好像……现场不止陈凯一个少年……”
不止陈凯一个?!
照片上明明只有陈凯和那个女人!
难道……还有其他目击者?!
这个发现,让林母再次看到了希望!
她立刻让微云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个退休老民警,或者……找到当年可能在场的另一个少年!
……
追查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退休老民警闭门不见,任凭林母和微云的人如何恳求,都三缄其口,只说“以官方结论为准”。
他的家人更是将她们派去的人赶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别来找晦气”,“几十年的事了还想翻案?”
林母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压力。
来自陈凯?或者……来自更可怕的力量!
她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
他们越是阻挠,就越证明这里面有鬼!
她将目标转向了“另一个少年”。
这更是大海捞针。
没有名字,没有特征,只是一句模糊的“好像”。
林母和林微云几乎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
托人四处打听,在当地论坛发帖悬赏,甚至让私人侦探去翻查当年山河城中学的学生名册……
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一点点渺茫。
林母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像一根绷紧的弦,疯狂地收集着任何一丝可能相关的蛛丝马迹。
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通过一个当年化工厂的老职工的儿子的模糊回忆,他们得到了一个名字——
刘根。
当年,陈凯在山河城中学最好的“哥们儿”。
据说,两人形影不离。
而且……刘根家,当年就住在栈道附近!
这个刘根,会不会就是那个“另一个少年”?!
林母立刻让微云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人!
……
几天后,在一个破败的小县城招待所里,林母见到了刘根。
他比陈凯大不了几岁,却早已被生活磨去了棱角,显得苍老而憔悴。
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头发稀疏,眼神闪烁不定,手指因为紧张而不断地搓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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