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见他们吵得挺开心,万恶的商贾看见工人开心就来气,于是出言制止:“行啦,行啦,都忙去吧,表哥,那些药材都打成粉了吧?”
曹天指着一堆药材:“大枣只是剥开了,其他都打成粉了。熟地打半天给打成糊糊了。”
卢生把这茬给忘了,生性潮湿的药材是打不成粉的:“没事,分成三份都倒进酒缸里去吧,隔两个时辰就搅一搅。”
给三个同窗和余得胜安排座下,卢生裁剪好一些红纸写上,先写了九首诗词,用让四个人去抄写:
十之一:举杯互敬屠苏酒,散席分尝胜利茶。
十之二: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
十之三: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
十之四: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
十之五: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
……
……
……
……(这四个省略号,代表四首诗,这么实诚的作者不多了。)
九首写完,他就停笔了,这最后一首,他可得留着。
又吩咐四人道:“每首诗前面的十之一,十之二……十之九,一定都要写上,有大用处。到时候我们搞个活动,如果集齐十篇不同诗签,可以到老康酒坊兑换一百斤美酒。”
陈有才好奇问道:“那十之十呢?”
卢生一脸奸笑:“到时候,我来写吧”。众人了然,以卢生的懒惰,他是不可能写几张纸的,这兑奖想来也就不容易了,果然是奸商。
这些黄粱梦里被玩烂的手段,到了大宋朝,想来应该还挺好使。
卢生还有别的事情去“忙”,就不掺和这些舞文弄墨的事了。
他又找到老康:“康叔,你这还有酒坛子吗?”
康叔带着卢生,从二院侧门出去,对门就是一个破旧的老院子。
卢生看房子虽然破旧,但布局挺好的,翻修一下,也是一个清净的小院子:“这里也是你家的?”
“老人留下的祖产,还有三四处吧,不过都年久失修,位置也偏僻,不临街,没有人住,也租不出去,现在就当个库房。”看不出来,老康还是个大房东。
“有这么多房子,你怎么还过得这么拮据?”卢生就想不明白了。
“都是些老房子,没人租的。”果然老康这么穷是有原因的,没钱修,不借钱,房子旧,更没人租,就越来越穷了呗。
真是手捧着金饭碗还到处要饭的人啊。
卢生倒是很看好这个院子:“康叔,回头这院子也租给我吧,我拾到拾到,可以住下来。”
“那没问题,回头卖给你都可以。”
卢生就脸皮厚了一下:“我帮你这么大忙,回头卖屠苏酒赚了钱,你送我一套院子吧。”
康叔看着卢生,这个他倒是从来没想过,他是老实人,但不是败家子,更不是傻x。
卢生只能嬉皮笑脸:“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回头先租给我,我先翻修一下,等我有钱了,找你买,保证给你个好价钱。”
老康这才放心下来,打开一个房间,房间里堆着满满一屋子的酒坛子,还有竹编的酒篮。
竹篮刚好能套上酒坛子,方便提拿。
卢生看着这么多酒坛,也发出感慨:“难怪你这么穷,你把钱都拿来买酒坛子,竹篮子了吧,你没事屯这么多货干嘛?”
“都是几个老伙计,一个几十年专门烧酒坛的,他也不会别的手艺,一直给我们酒坊供货,都几十年了,我要是不要他的酒坛,他们一家都得饿死。”
“那竹篮呢?”
老康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卢生打住他,不用说也知道了,没好气的帮老康解释道:“一个老伙计,几十年专门编竹篮的,也不会别的……”
卢生叹了一口气,这些老一辈人做生意,在官办酒坊的时候,活的还挺好。每个月固定的量,反正有人收,有人买,只要自己做好手上的活计,根本不用担心销售的事情。
可是,这官办酒坊改成自营了,还靠着这种方式做生意,还是每个月搞这么多瓶瓶罐罐出来……
也就老康这样的,不管自己生意怎么样,还是照单全收,可是到了最后,大家都得一起倒闭。
卢生只能感叹道:“康叔,你们这样做什么怎行呢?思维这么僵化,循规蹈矩,迟早得倒闭啊。”
康叔听了这话又犯浑了,他突然话多起来:“什么叫循规蹈矩?我们这辈人,官办酒坊的时候,老老实实研究这么一门手艺,官家让干什么,让烧陶瓷,我们就烧陶瓷,让编竹篮,我们就专心编竹篮,别的啥也不会,我们干什么任劳任怨,听指挥。”
他拿起一个酒坛子:“你看着这手艺,这做工,那都是几十年的经验啊,行里哪个不说好。”
他把酒坛子放下,有些颓然:“如今官家突然不要官办酒坊了,就让我们自己找出路,老伙计们干了一辈子手艺人,突然手艺就没有用处了,这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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