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冲刷着指尖，温颜却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凝固。她盯着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场婚礼直播的女主角。
她垂眸看着台面上溅落的水珠，无心看清女子的容颜，余光却不受控地看向她隆起的腹部。
那弧度饱满得惊人，少说也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
水流在温颜掌心跳动，她机械地揉搓着手背，指甲几乎掐进皮肤。
六七个月...之之、安安也不过刚五个月大。
他这么快就有孩子了？还已经这么大了？
温颜猛地关掉水龙头，水珠在瓷面迸溅成细小的碎钻。
等她再抬头，镜中空无一人，只余空气里残留的铃兰香水味。她贴着墙壁小心翼翼挪到门口，确认走廊尽头的西装背影彻底消失后，才敢踉跄着迈出第一步。
宴会厅的音乐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摸到立柱旁扶住冰凉的大理石，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急促敲打，指甲盖几乎要陷进玻璃面板。
"珍妮，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背景里的交响乐。
几乎是秒回的消息在屏幕炸开，绿色对话框里的文字带着少女特有的夸张："不是吧，wynne姐！好不容易来参加一场宴会，红毯都还没走完你就要撤？"
配图是个抱头痛哭的表情包，可温颜此刻实在笑不出来。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刺破屏幕："我去！wynne姐！我看见那个男人了！"
温颜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鎏金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指的是谁。
"你好好玩。"她强迫自己打出平静的字句，连敷衍的表情都懒得添加，"我先回去了。"
锁屏的刹那，香槟塔的气泡声、高跟鞋的脆响、此起彼伏的寒暄声，突然都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成模糊的光斑，温颜从后门走了出去。
旋转门的冷风裹挟着梧桐叶的气息涌来，她几乎是跌进等候的出租车，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师傅，回...回云锦路。"
后视镜里，缀满珠片的宴会大厅逐渐缩小成璀璨的星点，温颜蜷缩在后座，终于敢大口呼吸，掌心的汗渍晕开了美甲上的碎钻。
珍妮刚回复完消息，手机还没来得及揣进包包，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抬眼瞬间，她的呼吸几乎停滞——那个男人就站在她面前，黑色西装裹挟着雪松香水的冷冽气息，像是突然闯入春日花园的寒冬。
“你好，”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却在尾音处泛起涟漪，“请问你认识wynne是吗？”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珍妮脸上，而是死死盯着她身旁椅子上的应援手幅，鎏金字体“wynne是仙女”在水晶灯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珍妮感觉喉头发紧，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宴会厅的音乐声突然变得遥远，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你、你找wynne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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