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暮春的阳光斜斜穿过济世医馆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洛风身着月白长衫,指尖捏着几株嫩绿的泽漆草,对着围坐一圈的学徒们轻声讲解:"泽漆茎杆折断会流出如漆般的白色汁液,故而得名。其叶互生,状如雀舌,五叶轮生的形态恰似精巧的星芒。"
秦慕伊捧着古籍站在他身侧,眉眼含笑:"洛公子说得对,《本草纲目》记载,泽漆味辛苦,性微寒,入肺、小肠、大肠经。它利水消肿、化痰止咳的功效尤为显着。"她葱白般的手指划过泛黄书页,"现代研究发现,泽漆含有黄酮类、萜类化合物,这些成分能有效抑制炎症反应。"
"师父!不好了!"小药童气喘吁吁地撞开医馆大门,"西街的陈阿婆咳血不止,已经昏迷不醒了!"
洛风与秦慕伊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两人背着药箱疾步穿过青石小巷,空气中飘来潮湿的水汽。推开陈家破旧的木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床上躺着的陈阿婆面色惨白,枕边是斑斑血迹,剧烈的咳嗽让她瘦弱的身躯不停颤抖。
"是肺痨重症。"秦慕伊掀开病人的眼睑查看,指尖按在她腕间脉搏,"气阴两虚,痰热壅肺。"
洛风已经迅速取出泽漆,利落地将其洗净切碎:"泽漆虽有毒性,但配伍得当却能以毒攻毒。取泽漆三钱,配百合五钱、生地黄四钱,再加蜂蜜调和......"他有条不紊地调配着药方,秦慕伊则生起火炉,将药材倒入砂锅中熬煮。
当药汤煮成琥珀色时,秦慕伊小心翼翼地扶起陈阿婆,一勺一勺将温热的药汤喂入她口中。洛风守在床边,专注地观察着病人的反应。夜色渐深,陈阿婆的咳嗽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平稳。
"你们救了我娘!"陈阿婆的儿子红着眼眶跪了下来。洛风连忙将他扶起:"快起来,病人还需继续服药调理。明日我会送来新的药方。"
秦慕伊收拾着药箱,忽然瞥见墙角蜷缩着的小女孩。那孩子约莫七八岁,身上的补丁衣裳又脏又破,正怯生生地望着他们。"小妹妹,你怎么了?"她蹲下身子温柔问道。
"我......我也咳嗽。"小女孩声音微弱,"娘说我们没钱看病......"
洛风心中一痛,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材:"这些泽漆和其他草药,你拿回去煮水喝。记住,泽漆一定要煮透,每次服用不能超过三钱。"他又掏出几两银子塞给孩子,"去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
小女孩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谢谢哥哥姐姐!"她攥着药材和银子,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陈家,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秦慕伊望着洛风侧脸,轻声道:"你总是这样,看到穷苦病人就忍不住帮忙。"
洛风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笑意:"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而且......"他顿了顿,"看到你为病人认真诊断的样子,我更觉得这份事业意义非凡。"
秦慕伊脸颊微微泛红,低头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两人并肩走在回医馆的路上,夜风送来阵阵花香。远处,万家灯火闪烁,像是缀满夜空的星辰。
此后半个月,洛风和秦慕伊每日都会去探望陈阿婆。在他们精心调理下,陈阿婆的病情逐渐好转,咳嗽和咳血的症状消失了,气色也红润起来。小女孩的咳嗽也好了,每次见到他们都欢快地跑过来,脆生生地喊着"哥哥姐姐"。
这天傍晚,陈阿婆的儿子带着几只老母鸡来到医馆:"恩人,这是自家养的鸡,你们一定要收下!"洛风婉拒不过,只好收下。
秦慕伊看着活蹦乱跳的母鸡,突然笑道:"不如今晚我们炖鸡汤喝?"
洛风挑眉:"你会下厨?"
"谁说我不会?"秦慕伊哼了一声,"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医馆后院,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橙红色。秦慕伊系着围裙,认真地处理着食材。洛风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温暖。
"看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秦慕伊嗔怪道。
"遵命,秦大夫!"洛风笑着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姜片。两人在灶台前忙碌着,偶尔不经意的触碰,都让心跳加速。
当香气四溢的鸡汤端上桌时,月光已经洒满庭院。洛风舀了一勺汤吹凉,递到秦慕伊嘴边:"尝尝看,有没有毒?"
秦慕伊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张嘴喝了下去:"嗯,味道不错!"她眉眼弯弯,在月光下美得令人心动。
洛风凝视着她,轻声道:"阿伊,和你一起济世救人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秦慕伊的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不敢看他:"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真心话。"洛风握住她的手,"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走,好吗?"
秦慕伊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星光:"好。"
庭院里,虫鸣低语,月光温柔。一锅暖暖的鸡汤,两颗渐渐靠近的心,在这个夜晚,谱写出最动人的篇章。而泽漆的故事,还在继续,见证着他们悬壶济世的传奇,也见证着他们浪漫而温馨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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