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戈壁滩上,烈日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被点燃,扭曲出层层热浪。沙砾被晒得滚烫,踩上去仿佛能灼穿鞋底,顾惊鸿的玄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边缘早已被风沙磨得毛糙如锯齿。他勒住缰绳,坐骑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鼻腔喷出的白气瞬间被热浪蒸散。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多年征战培养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里的寂静太过诡异 —— 本该在戈壁穿梭的沙蜥没了踪迹,连盘旋的秃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味与腥甜的古怪味道,如同干涸的血液与腐烂的脏器交织,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手摸向腰间的水囊,却摸到一层细密的盐霜 —— 这是连日暴晒的结果。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带着沙粒的唾沫,顾惊鸿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他的余光瞥见沙丘缝隙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幽蓝,那颜色与血煞盟淬毒兵器如出一辙。“停止前进!” 他暴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话音未落,四周的沙丘突然塌陷,如同大地被撕开了无数道伤口。无数身着黑衣的血煞盟杀手如潮水般涌出,他们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寒光,刀刃在阳光下流转的诡异光芒,仿佛是死神的微笑。顾惊鸿瞳孔骤缩,终于明白那股异样气息从何而来 —— 沙粒中竟掺着剧毒粉末,在高温下蒸腾成无形的杀器。
“顾公子,我们中埋伏了!” 副将的声音带着惊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长枪都在微微颤抖。顾惊鸿握紧长剑,剑脊上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他早料到血煞盟会设伏,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狡猾,将陷阱布置得这般天衣无缝。沙丘的塌陷、毒烟的藏匿,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显然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结阵!” 他大喝一声,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穿透这漫天的黄沙。士兵们迅速列阵,盾牌相扣时发出沉重的碰撞声,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不安,呼吸声在面罩下显得格外沉重。
血煞盟主戴着的鬼面在风沙中若隐若现,那面具上雕刻的狰狞鬼脸仿佛活了过来,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他的笑声尖锐而阴森,如同夜枭的啼叫,在戈壁上回荡:“顾惊鸿,这‘毒沙阵’专为你而设!尝尝沙中剧毒的滋味吧!” 话音刚落,沙丘中突然喷出大量黑色烟雾,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绿色的生机在毒烟中消逝,只留下枯黄的残骸;岩石也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仿佛被无数虫蚁啃噬。一名靠近烟雾的士兵发出凄厉惨叫,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肌肉组织快速溶解,眨眼间化作一滩血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顾惊鸿屏住呼吸,挥剑劈开烟雾,剑气所及之处,烟雾被暂时驱散,露出一片短暂的清明,但很快又重新聚拢。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每一次挥剑,都能感觉到毒烟对内力的侵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针在刺痛经脉。记忆突然闪回与沈明玥分别的清晨,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给了他一丝力量。“明玥,等我……” 他在心底默默发誓,运起九层心法,周身泛起淡金色气盾,将毒烟隔绝在外。然而,气盾表面很快泛起密密麻麻的黑斑,那是剧毒侵蚀的痕迹。
血煞盟的杀手们借着毒烟的掩护,如鬼魅般穿梭其中,不断发动攻击。弯刀破空声此起彼伏,一名杀手从侧后方突袭,顾惊鸿侧身避开,手中长剑划出半轮血月,却只削掉对方的面罩。露出的脸上布满蜈蚣状的毒纹,那人狞笑一声,口中突然喷出绿色毒雾。顾惊鸿急忙后仰,毒雾擦着鼻尖而过,身后的骆驼发出悲鸣,瞬间倒地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他的体力在快速消耗,身上也渐渐出现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在黄沙的映衬下格外醒目,血腥味与毒烟混合,让人作呕。当第七道伤口划过肋下时,他踉跄了一下,气盾出现一道细微裂痕,毒烟趁机钻入,喉咙瞬间泛起铁锈味。顾惊鸿强忍着剧痛,将内力凝聚于剑刃,剑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破!” 他大喝一声,剑光如匹练般横扫,三名杀手躲避不及,被剑气斩成数段。
与此同时,京城的街道上,沈明玥正在城隍庙前搭建的讲台上讲话。台下聚集了数百名百姓,他们或交头接耳,或皱眉打量,眼神中既有好奇,又有怀疑。沈明玥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她手持先帝留下的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带着先帝的庇佑。“各位乡亲,我沈明玥对天发誓,从未与幽冥殿勾结,更不是什么妖女。二皇子才是妄图颠覆朝廷的罪魁祸首!” 她的声音坚定而诚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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