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星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时,心下一惊。
钱朝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不管复盘多少次,都十分确定在他浅眠到现在,都没听到一丝一毫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顾飞星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翻遍了钱朝这不到四十平的出租屋,都没找到钱朝的身影时,突然听到窗台外楼下的空地上,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个小杂碎就藏在这儿?”
女人尖利的声音在空荡隔音差劲的小区里分外清晰。
顾飞星几乎是在那女人开口时,就立刻分辨出了她的身份。
金敏芝。
生下他的人,也是他一辈子都难以摆脱的阴影。
不管逃到哪儿,金敏芝的手下都能把他揪出来,押到她面前。
钱朝这里也不安全!
顾飞星当机立断,立刻下蹲藏到窗台下方,大脑快速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躲过这场劫难。
……
钱朝灰头土脸,正拖着沾满泥土的战术铲吭哧吭哧往小区里走。
昨天晚上为了去处理那几麻袋尸块,差点儿没把钱朝累出腰间盘突出。
看到围堵在她单元门口的那帮黑社会时,钱朝没什么意外的情绪。
主线剧情在想方设法把顾飞星和她这个女主推上正轨,她昨天研究了一晚上剧情细纲,在顾飞星不断吃瘪受虐的前半段剧情里,顾飞星的生母金敏芝,是被顶上把顾飞星虐进医院的最合适的人选。
剧情还在发力。
金敏芝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确定她的好儿子就藏在钱朝租住的老破小里,带着人直接杀上了门。
但钱朝先前用来撞黑社会的重卡,还堵在门口。
金敏芝这个原生剧情角色,显然比钱朝这来浑水摸鱼的混子,敬业的多。
她一个电话出去,直接摇来了一队吊车卡车,把那辆堵门变形的重卡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钱朝撑着铲柄站在楼房拐角,看那堆大型作业用车分工明确,以极快的速度将她那辆报废的重卡强行拖了出来。
钱朝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
另一半替罪羊,这不就来了?
“咔咔————”
钢筋水泥和车头发出一阵阵尖锐的摩擦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巨响过后,楼道口烟尘四散,阳光顺着飞舞的尘埃,洒了进去。
“喀拉。”
战术铲的金属铲面在女人的脚步之后一下下拖过水泥地,发出一声声刺耳声响。
“你住这栋楼?”
其中一个黑社会注意到钱朝的存在,面色不善将她挡在人群之外。
钱朝点点头,狐疑的视线扫过面前这群西装革履凶神恶煞的男人,“嗯,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你们干嘛的?凭什么堵单元门?”
钱朝环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已经报废变形的重卡车头上,猛地一拍铲子,大声质问,“好家伙,我说是哪个无良司机这么没素质,昨天把卡车开楼道里堵的严严实实不让人进,害我在外面住了一晚上……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黑社会懵了一瞬,他看向身后还没就解开拖车钩的重卡,又回头看向钱朝,“你脑子有病?那辆卡车————”
钱朝满脸鄙夷,“不用狡辩,用卡车堵人单元门这种损招,除了你们这群正事儿不干整天围追堵截人的混混会用,还能有谁有那闲工夫干这种事儿?”
她站在道德高地上疯狂对黑社会指指点点,“不是你们,难道是我这个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呃……”
钱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杵在地上的战术铲,理直气壮,“难道是我这个一晚上只能犁两分地的农民?”
黑社会“???”
“你他妈是真不长眼,来我们面前撒泼?”黑社会几乎要被钱朝给气笑了,他指了指不到他胸口高的钱朝,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活腻歪了是吧?”
钱朝嗤笑一声,脸上鄙夷的神情更加明显,她上下打量一眼面前凶神恶煞的黑社会,阴阳怪气,“这就破防了?”
正抱着胳膊站在遮阳伞下冲灰尘四散的楼道口张望的中年女人,听到人群外钱朝和黑社会愈演愈烈的争执声时,终于纡尊降贵转过身来。
助理毕恭毕敬站在女人身侧,稳稳将手里的遮阳伞挡在她头顶。
“这女的是这栋楼里的住户?”金敏芝只扫了灰头土脸的钱朝一眼就面露厌恶,“跟野狗似的叽叽歪歪……吵死了。”
先前和钱朝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那个黑社会,听明白老板的意思,终于不再收敛,举拳就冲钱朝的太阳穴砸了下去。
“留口气,”女人摆摆手,声音轻飘飘的消散在微风之中,“我还想问问她见没见过我那个胆大包天的逆子呢。”
五六个人蜂拥冲了上去。
怎么拿捏这些小老百姓,他们的经验可是丰富的很。
只需要雇主将底线透露出来,剩下的,就是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
钱朝一手撑着战术铲,一手还撑着自己快腰间盘突出的腰,见一帮人狞笑着冲了上来,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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