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钱朝?”
“我是法务部部长景克己,”坐在钱朝明岸对面西装革履的女人冲钱朝开口,“岑永峥和良培才的案子已经移交到治安局,他们上下串通一气违规操作中饱私囊,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巨大,公司管理层已经讨论决定追究到底,你放心,公司不会徇私包庇他们。”
钱朝模糊的视线倏地清晰起来。
她刚刚走神了。
“钱朝,今天我代表公司法务部来和你见面,你应该也清楚是为了什么。”景克己的神情严肃起来,“为了公司和其他同事的工作能平稳运行下去,我们希望这件事,就止于公司内部,不要传到外人耳朵里。”
“至于工伤赔偿……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坐在祁锋身旁的明岸也在景克己一侧,他咳嗽一声,示意钱朝回神。
钱朝的律师也在等她开口。
他们已经提前演练过该怎么跟公司讨价还价,现在钱朝只要按照流程进行就好。
从指证良培才岑永峥到现在,钱朝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从一开始精力充足到现在精神恍惚,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
林浅昭已经接受赔偿签好保密协议离开公司,只剩钱朝这个还没离职的证人,继续跟公司拉扯。
但公司显然并不想给钱朝放松休整的机会,只想抓紧解决钱朝这个不定时炸弹。
钱朝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直起腰看向办公桌对面盯着她的景克己,“我在小世界受到的威胁和伤害已经难以用工伤界定,我手上的多项证据都清清楚楚的显示,良培才在岑永峥的指示下,是想把我抹杀在小世界的。”
“景部长,谋杀和工伤是两码事,咱们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您说呢?”
钱朝把皮球踢了回去,“再怎么说公司法务都比我这个小员工见多识广,我还是想先看看公司是打算用什么态度处理这次针对员工的谋杀未遂的。”
景克己见钱朝不打算开价,她笑了笑,适时缓和一点态度,“钱朝,我并不想站到你的对立面上,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
“公司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秉公处理,尽力补偿受到伤害的员工。”
“钱朝,你开个价,只要公司能承担的起,我一定给你争取……”
钱朝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笔赔偿没有那么好拿。
跟这种明明是对立面却还是愿意放低姿态主动套近乎的人打交道,得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景克己为公司做事的立场不会因为她嘴上温柔的客套改变半分。
从坐到钱朝对面开始,景克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了节省公司的利益做努力。
钱朝听着景克己的劝说,不自觉的,又开始神游天外。
律师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如果公司不肯配合,免不了要打一场官司。
但官司前后耗费的时间太长,律师也暗示钱朝最好还是谈到理想的价格就见好就收,免得硬碰硬,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
景克己见钱朝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终于放弃这套话术,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文件。
“公司的意见是现金两百万买断你手上所有的证据,包括赔偿。”
钱朝翻了翻文件,将文件推回给景克己,只有简单粗暴的四个字,“我不接受。”
“钱朝,两百万对你来说已经是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数字了……祁副总,你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负责人,比起我这个陌生的法务部部长,钱朝应该更信任你。”
景克己叹了口气,冲祁锋使了个眼色,“岑永峥的案子让公司元气大伤,公司的财务状况你也知道,祁副总,你好好劝劝钱朝。”
纯在一旁凑数的祁锋闻言一脸茫然,“啊?我?”
景克己起身离开会议室,把空间留给几个熟人。
让钱朝相对来说信任的祁锋和明岸跟钱朝砍价,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祁锋看向面前一副死人脸的钱朝,“咳,钱朝,其实吧,我个人觉得景部长的话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钱朝:“不接受。”
祁锋“……”
他看到钱朝这张脸就头疼。
“你对钱朝比我熟悉,”祁锋立刻起身把明岸拽到他的位置上,“你劝,我还有事!”
会议室很快空旷下来,只剩明岸和钱朝、律师三个人。
上司和其他部的部长都走了,明岸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他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向钱朝,“你怎么想的?”
“多少给我透个底,不然我没法跟祁副总和景部长交差。”
钱朝的律师迅速把协议复印件放到明岸面前。
明岸脸上春风和煦的笑容在看到钱朝列出来的一串零时,寸寸裂开,“夺少?”
“两千万?!”
钱朝精神疲惫的不行,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开口,“我有数,这数字水分很大,给公司留了不少砍价的余地。”
“公司如果实在赔不起,还能拿程序抵啊……”
明岸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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