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外的脚步声碎成一片,混着玄铁刮墙的刺响。苏清雪拽着陈峰的胳膊往侧门跑,鞋底擦过青石板,带起几星火星。李守真的锈剑在身后划出半道弧光,血珠子顺着剑脊往下淌,滴在陈峰后颈,烫得人一激灵。
"当心!"苏清雪突然拽他往旁一躲。玄铁判官笔破风而来,笔杆上的金漆星能链缠上李守真的左肩。李守真闷哼一声,锈剑当啷坠地。陈峰看见他灰衣上绽开片暗红,像朵浸了水的石榴花——亲卫的笔尖正戳在他腹部,紫雾状的星能顺着伤口往肉里钻。
"老东西,还当自己是星卫呢?"带头的亲卫扯下腰间"贪狼卫"玉牌晃了晃,笔杆上的星能链突然绷紧。李守真踉跄两步,后背撞上石壁,额角的汗混着血往下流,把刀疤泡得发亮。
陈峰想冲回去,苏清雪却攥紧他手腕:"侧门!"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轰"的一声闷响——侧门被撞开半尺,漏进道佝偻的影子。是吴伯。他扶着门框喘气,后腰的铁皮药罐撞在砖上,叮铃哐啷响成一片。左手少了两根手指的手背青得吓人,指甲缝里还沾着夜市地脉的泥。
"小峰!"吴伯喊他,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陈峰这才发现他裤脚全湿了,沾着腥气的地脉水,鞋跟卡着块星陨铁碎渣——和他怀里的黑铁碎片一个颜色。
亲卫的星能链"唰"地缠向吴伯。吴伯不躲,瘸着腿扑过来,断指按在侧门墙缝里。陈峰听见"咔"的轻响,地面的青石板突然泛起紫光,纹路像活了似的往四周爬,绕着吴伯的脚腕、陈峰的鞋尖,最后缠上他怀里的黑铁碎片——碎片烫得他一缩手,隔着粗布都能感觉到在跳,和石板上的纹路一个节奏。
"星门钥匙..."吴伯抓住陈峰手腕,手凉得像块冰。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半块玉牌,边缘还带着缺口,刻着"星卫"二字的地方磨得发亮。"地脉下...藏着星门钥匙..."他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陈峰手背,和夜市暴走的星能一个味儿,甜腥里裹着铁锈。
李守真突然暴起,用锈剑挑断缠在身上的星能链。亲卫的笔杆砸在他背上,闷响混着骨头错位的脆响。他却趁这空当扑过来,拽住吴伯往下淌血的手腕:"老吴!你这把老骨头..."
"该交代的...早交代了。"吴伯冲李守真笑,眼角的皱纹里渗着血。他攥紧陈峰的手,把玉牌硬塞进他指缝,"你爹护星门那会儿...我替他揣过三天伤药。"他的拇指抹过陈峰左眉骨的浅疤,"你娘熬药的罐子,还是我从夜市老周头那淘的。"
苏清雪的寒星剑突然嗡鸣。陈峰这才发现亲卫又围上来了,星能链在他们指间缠成网。吴伯的力气突然大得吓人,拽着陈峰往侧门推:"走!地脉入口...在夜市老槐树底下。"他转身挡住亲卫的路,断指在墙上一按,石板纹路突然暴涨,把亲卫的星能链烧得滋滋冒青烟。
"吴伯!"陈峰喊他。吴伯没回头,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和从前在摊位上拍他时一个力道。陈峰看见他后腰的药罐掉在地上,滚出半粒黑色药丸子——是治肺痨的,十年前陨星海边那刀捅出来的老毛病。
李守真突然扯住陈峰的后领:"走!"苏清雪的剑已经砍翻两个亲卫,剑尖挑开侧门的锁链。陈峰最后看了眼吴伯,他佝偻的背影被紫光裹着,像团要灭不灭的火。亲卫的星能链缠上他脖子时,他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和上个月陈峰送他牛杂汤时,咬着牛筋笑的模样一模一样。
"星卫的血..."吴伯的声音混着星能链撕裂的响,"从来没冷过。"
陈峰被拽出侧门时,怀里的黑铁碎片突然烫得钻心。他低头看,碎片和吴伯塞的玉牌贴在一起,接缝处泛着幽蓝的光,像道没合严的星门。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苏清雪的剑"当"地插进土里。陈峰攥紧玉牌,指节发白——吴伯的体温还留在上面,混着血的腥气,和地脉水的潮味儿。
李守真捂着肚子蹲在墙角,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个小血洼。他抬头看陈峰,刀疤下的眼睛亮得吓人:"老吴这是...要你去地脉找星门钥匙。"
陈峰摸了摸怀里的星陨锅,温度透过粗布渗出来,和玉牌、黑铁碎片的热乎气儿缠在一块儿。他望着玉牌上"星卫"二字,喉结动了动。远处传来夜市的喧哗声,混着巡城卫的铜锣响。苏清雪扯了扯他袖子:"王二他们快到了。"
陈峰低头,看见地上有滴吴伯的血,在青石板上凝着,像颗没落下的星子。他伸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湿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怀里的星陨锅突然轻轻震了震,像在应和什么——他想起小时候,娘重病那夜,屋檐上那个灰衣人扔进来的炊饼,也是这么暖的。
"走。"陈峰说。他把玉牌和黑铁碎片塞进怀里最里层,星陨锅的温度隔着粗布烫着心口。苏清雪抽回寒星剑,剑身上的北斗图还泛着微光。李守真扶着墙站起来,锈剑在掌心转了个花,血珠顺着剑脊滴进地缝,和吴伯的血混在一块儿。
侧门里突然传来亲卫的骂声。陈峰回头看了眼,门缝里漏出的紫光还没散,像道没关严的星门。他攥紧怀里的东西,跟着苏清雪往夜市方向走。李守真瘸着腿跟在后面,血在地上拖出条暗红的线,直通侧门里那团没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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