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星门遗址,晨雾未散。陈峰蹲在青铜门前,用草叶拨拉地上的星纹——那是前日凝聚七星宫时,星辉灼出的浅痕。星陨锅搁在脚边,锅沿还凝着层薄露,像母亲熬汤时,掀开锅盖冒起的白汽。
"咔嗒。"
金属摩擦声从背后传来。陈峰回头,见星影立在密道口,暗银色斗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她腰间的星卫罗盘正抖得厉害,青铜指针转成一团虚影,"守"字刻痕泛着幽蓝。
李守真从密室里踱出来,手札夹在指缝间。他望了眼罗盘,又扫过陈峰后颈还未褪尽的星纹,"隐者一脉的罗盘,能嗅出星卫血脉。"说罢掀开斗笠,刀疤在晨雾里忽明忽暗,"小峰的七星宫,与手札里记的'星卫同频标准'对上了。"
陈峰摸了摸后颈,星纹的烫意早散了,倒像贴了块温温的玉。他想起前日李守真说"你爹的星宫也是这味儿",喉结动了动,"同频...是说能开星门?"
"九玉合,星门开。"李守真抖开手札,纸页泛黄卷边,"缺其一,反噬来。你这七星宫,算是跨进门槛了。"他指尖点在"星宫契合标准"那行字上,墨迹淡得几乎要看不清,"当年你爹凝星宫时,罗盘也是这般抖法。"
苏清雪从密室里转出来,寒星剑出鞘三寸,寒光裹着半块玉牌。玉牌边缘带血渍,"卫"字残笔在剑脊上泛着青灰,"今早擦剑时发现的。"她把剑递到陈峰面前,"吴伯留的半块,在我这儿。"
陈峰摸出怀里的蓝布包。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还裹在布里,边缘的豁口与剑上那块严丝合缝。他指尖发颤,布角蹭过玉牌,忽然想起吴伯临死前攥着他手腕说"找苏家丫头",原来早埋下这根线。
"《星鉴》。"星影忽然开口,声音像石子砸进深潭。她指了指陈峰别在腰间的残卷,"测星能。"
陈峰解下《星鉴》。残卷刚沾到密室涌出的星能,纸面立刻爬满银字。他凑近一瞧,"同源:星陨锅,星门密室。"字行里还渗着细光,像汤锅里浮着的牛骨油花。
"果然。"苏清雪把剑收回鞘,"前日你熬汤时,锅沿的刻痕和密室石壁的星图,我比对过——是一套。"她走到石壁前,指尖划过初代星卫持剑的光影,"这些影子里,藏着字。"
陈峰凑过去。光影里的持剑人忽然模糊起来,剑穗变成药杵,铠甲褪成粗布短打——竟是些穿市井短衣的星卫。他们背后的石壁上,浮现出血写的残章:"星门御使术,九玉引星魂;星宫若同频,可唤本源能..."
李守真凑到近前,手札"啪"地合上,"这是你爹当年刻的。"他指腹蹭过"本源能"三个字,"当年星陨之战,我们守星门,用的就是这术法。"
星影走到石壁前,罗盘贴在墙上。"守"字突然裂成九道光,分别射向东南西北。她抬头时,斗篷下的雾气散了些,露出双沉得像潭水的眼睛,"九块玉牌,在这九个方向。"
陈峰望着石壁上的血字,后颈又开始发烫。他摸了摸腕上的蓝布袖套,针脚还是硌得慌——母亲总说针脚密些经穿,这会儿倒像母亲在他耳边念叨,说"接着走",说"别停"。
苏清雪的手搭在他肩上。寒星剑的剑柄隔着布料抵着他后背,凉丝丝的,"先找玉牌。"她转身对李守真和星影道,"你们有线索么?"
李守真把斗笠重新扣上,刀疤藏进阴影里,"天枢盟的星核矿脉,我查了十年。"他从怀里摸出块黑黢黢的星核,"上月在西境矿洞,捡了块带'卫'字刻痕的碎石。"
星影的罗盘突然转得更急了。她掀开斗篷下摆,露出绑在腿上的小布袋,"隐者一脉守的遗迹里,有块玉牌压在星卫魂灵下。"
陈峰攥紧怀里的两块玉牌。蓝布包被手心焐得发烫,像母亲刚盛出锅的牛杂汤。他望着石壁上的血字,又看了看脚边的星陨锅——当年母亲说这锅是祖上传的,原是星卫熬药的家伙什,原来不是瞎说。
"走。"他弯腰提起星陨锅,锅沿的露水珠"啪嗒"掉进锅里,"先去西境矿洞。"
李守真笑了,刀疤跟着往上扯,"你爹当年也是这脾气,说走就走。"他摸了摸腰间的锈剑,"我去备马。"
星影转身往密道口走,斗篷带起一阵星能风。她走了两步又停住,侧过脸对陈峰道:"隐者的遗迹,在陨星海。"
苏清雪把寒星剑往腰间一扣,"我跟你去西境。"她瞥了眼陈峰腕上的袖套,嘴角动了动,"针脚确实密。"
陈峰低头看了看袖套,笑出个酒窝。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人要走得远,得把根扎瓷实。"他提起星陨锅,跟着众人往密道口走。晨光透过云层漏下来,照在四壁的光影上,那些穿短衣的星卫忽然动了动,像在冲他点头。
星门遗址的风又大了些。陈峰抬头看天,云层里漏下的星子更多了,一颗两颗,落进他的七星宫里,像掉进汤锅里的牛骨,咕嘟咕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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