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曹妙之,很好!
“婆婆,那玉坠是什么模样的?”
周桂英努力回忆着。
“是个圆形的玉坠,上面雕着一只,一只展翅的凤鸟图案。”
凤鸟图案!
陈进心中暗下决心,这玉坠,他定要替母亲讨回来。
“后来呢?”
周桂英叹了口气,语气中全是怜惜。
“小姐她性子善良温婉,凡事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总说不想让你爹为难。”
“好在,进府不过半年,她便有了你,日子才算稍稍好过了一些。”
“却没想到,没想到生下你之后,她就、就去了。”
“小姐她,命苦啊!”
陈进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她带着泪痕的脸上。
“婆婆,陈英哲待我娘,好吗?”
周桂英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起初,是极好的。”
“小姐聪慧,又治好了陈家老夫人的顽疾,陈英哲心里感激,面上也十分过得去。”
“时不时给她买些京城时兴的小玩意儿,或是带她去听听曲儿,逛逛庙会,嘴也甜,总能哄得你娘开怀。”
“后来你娘有了你,他对你娘,更是上心了几分。”
“陈英哲对这个孩子,是十分看重的。”
她顿了顿,语气渐渐低沉下去,带着一抹怨怼。
“只是,随着你娘的月份大了,他对你娘,便渐渐冷淡了下来。”
“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来瞧上一眼。”
“甚至、甚至你娘生你的时候,他都没露面。”
“就连你娘的葬礼,也是办得冷冷清清,草草了事。”
陈进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陈英哲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转变?
母亲怀着他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从未有过半分重视,任其自生自灭。
这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而且,周桂英说陈英哲十分看重他这个孩子,可他感受到的,却是彻头彻尾的厌弃。
他被丢在柴房,像条狗一样长大,何曾有过半分父爱?
母亲死后,陈英哲更是对她绝口不提,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又是为何?
“婆婆,我娘的难产,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周桂英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惊愕。
他、他竟是怀疑小姐的死另有内情?
陈进迎着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周桂英眉头紧锁,努力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着。
“曹妙之那女人,自打知道小姐怀了身孕,明里暗里没少给小姐脸色看。”
“但要说她敢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也不至于。”
“毕竟当时陈老夫人还在,也还算护着小姐。”
“小姐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给陈老夫人请脉,几乎不出院门。”
“她自己又精通药理,入口的东西,用的物件,都格外小心,不曾出过差错。”
周桂英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老婆子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进心里还是觉得不对,他们定是忽略了什么。
“婆婆,您再仔细想想,若是有任何觉得可疑之处,一定要告诉我。”
周桂英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老婆子一定替小姐,替你想清楚。”
一顿饭,在沉重的气氛中吃完了。
陈进主动帮着周桂英收拾了碗筷。
随后,他仔细替她检查了风湿的状况。
“婆婆,您的腿疾比上次好多了。”
“关节处的肿胀消了许多,活动起来也利索了不少。”
周桂英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多亏了你这孩子。”
“老婆子现在啊,走路都轻快多了,阴雨天也不似从前那般疼得钻心了。”
陈进笑了笑,扶着她在床边坐下。
“我再给您针灸一番,巩固一下。”
他取出银针,熟练地在周桂英腿上的穴位施针,而后又点燃艾条,为她艾灸。
结束后,天色已是不早。
陈进起身,准备告辞。
“婆婆,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桂英脸上满是不舍,却也知道留不住他。
“路上当心些。”
她将陈进送到院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屋。
陈进骑在马上,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凉意。
今日从周桂英口中得知的一切,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母亲的身世,与陈英哲的过往,还有那枚被曹妙之抢走的凤鸟玉坠。
那玉坠,是外祖父留给母亲的信物,是慕容家的象征。
绝不能,任由它落在曹妙之那种人手中。
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明日,他便去一趟陈家。
这玉坠,他必须替母亲讨回来!
翌日。
陈进立于陈府的大门前,神色冷然。
这扇门,他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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