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北想找机会，还是很容易的。
这天，他们带着队伍一起训练时，李向北和张连长在一边儿说起了悄悄话。
“张连长，你们新兵连里的赵宇这个人，你怎么看？”
张连长跟李向北差不多的年纪，两人也能说到一块儿去，“赵宇？”
“对，就是赵宇。”李向北道：“张连长觉得这人怎么样？”
张连长皱眉，“说不上怎么样，我们连队里的新兵，就他学历最高了。”
李向北也没多话，反而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赵宇在老家已经结婚了，这事儿你们连里的人都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当初他媳妇的政审我还签过字。”
李向北接着说：“他媳妇叫林春暖，他父亲叫林满仓，她还有个大哥叫林爱民。林春暖的母亲去世后，林满仓就找娶刚死了丈夫的刘小红。
然后林春暖和她的父亲一起搬到了，刘小红死去的丈夫的家里住。而赵宇就是刘小红邻居家的孩子。
刘小红跟死去的丈夫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当时刚满八岁，大家都叫她陈姑娘。从林家人搬到她家后，她就成了家里所有人的小奴隶。
赵宇在家里不占长不占幼，父母兄弟都没拿他当人看，有好几次饿得晕过去了，是陈姑娘好心用自己的口粮救下了赵宇。
这事情被林春暖知道后，不知道跟赵宇说了什么，赵宇就把林春暖当成了救命恩人，把陈姑娘当成不知好歹的坏孩子，见了陈姑娘就让她感恩林春暖，好好给林家人当奴隶。
长大后，陈姑娘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家，有了新的家庭，她跟着对象随军了。
她想跟以前的生活分割开来，可惜家属院里有个姓叶的，总是莫名其妙地找她麻烦。
有一回姓叶的偷看了她的信，知道她在老家还有个亲妈，便派人去接触了林家人。这人找的人就是林春暖。
然后林春暖让刘小红后面生的孩子写了封信，控诉陈姑娘不赡养老人，老人生病过世了也不回来。
这信直接寄到部队首长那里，陈姑娘这才跟首长说了，她随军后每个月给刘小红这个改嫁了的亲妈寄生活费，也让老家的朋友时刻关注着刘小红。
她回了老家，才知道林家人为了省钱没给刘小红看过一次病，她寄的生活费也都被林家人抢去了。
甚至刘小红的棺材钱也是村里出的，丧事也是村里人帮忙办的，林家也没出过一分钱。
陈姑娘回去后，先把丧葬费给付清了，又把欠村民的种种都填上了。
她的这种行为得到了村里人的夸赞，林春暖却带着全家人半夜去寻陈姑娘。
当时陈姑娘跟朋友们住在大队长家，知道林春暖没安好心就没出去。
可当她回到家属院后，家属院里的人传出陈姑娘在乡下老家夜会野汉子的谣言。
这才有了陈姑娘一个个地找散播谣言的人，之后的事情，想来张连长也是清楚的。
对此我有个疑问，不知道林春暖跟姓叶的做了怎样的交易，她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听说赵宇这个班长是后面才当上的，我查过时间，刚好是陈姑娘从老家回来的时候。”
张连长也是个聪明人，但凡不聪明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升到连长了。
“原来如此。”张连长咬牙切齿道，“这是想抓住我的错处，给某人腾地方呢。
他们怎么敢的？一个小班长，想升任连长，还早着呢。”
“确实，当兵没个六七年到不了这个位置。”李向北也道。
“何止六七年啊，还得拼命。”张连长叹气，“看来我请求调到别处这步棋是走对了。”
“没错。”李向北压低声音说，“我大哥在西北任团长，你可以往那边申请，那边不会卡你。就是，那边这两年可能没咱们东北这边好过。”
“咱们当兵的，就没有怕苦的。”张连长也小声说，“谢了，兄弟。请转达我对嫂子的歉意，我娘这次的教训能让她记一辈子，真的对不起！”
李向北拍拍他肩，“都过去了，我媳妇也没放在心上。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对，还长着呢。”张连长道，“我走后，副连可能会升上来，副连的年龄排在那里，走不长。
另外，还有一个排长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是他们，那么姓叶的就是在给姓赵的铺路，到时候记得给我写信。”
李向北：“我们的猜测有可能成真，但是，你就甘心被人算计？”
张连长人长得高大，冷笑起来那张脸很是严肃，“想踩着我上位，他还差得远呢。一个新兵蛋子罢了！”
李向北今日份任务成功完成。
当天晚上，他就把这事情跟陈曦说了。
陈曦道：“我这个陈姑娘，还真是可怜呢。故事里的小可怜，故事外也是个被人针对的小可怜。”
李向北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故事来了，赵宇和林春暖的事情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别人才能信服不是？”
“没怪你。”陈曦摆手，“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说，张连长会怎么做？”
“不知道，咱们拭目以待吧。”
出了正月，张连长的调任就下来了，还真是西北那边的某部队。
走的那天，李向北去送他。
李向北回来后就跟陈曦说：“张连长昨天请了他们连队里的排长和副连长以及指导员吃了顿饭，把他们连队里的好苗子都夸了一遍。
说到赵宇的时候，就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不过，这故事里面没有陈姑娘。
直接跟队里的这些人说，他不看好赵宇，让他们小心点儿，别被赵宇拉下来了。”
“这么直接的吗？”陈曦惊讶道，“怎么也不含蓄点儿，万一被某些人知道了，咋办？”
李向北道：“除非这里面有姓叶安排的人，否则这些人是不会乱说的。就算往外说又能怎么样？
反正张连长已经不在这边了，不管这些人后面站着谁，他们肯定都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只要这些人能想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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