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贵妃的目光追随着陛下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那抹龙袍的轮廓彻底消失在幽宁宫的深邃门廊之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郁结。
她原以为,作为一位母亲,不过是想让陛下亲眼见证自己骨肉的卓越风采,却未曾料到,这一番苦心,竟成了适得其反的谬误。
难道在陛下的心中,那所谓“异族后裔”的标签,始终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这份疑虑如同暗夜中的迷雾,久久不散。
可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要将二皇子纳入宗人府的册籍之中,给予他一份名正言顺的皇室身份?这其中的矛盾与纠葛,让李皇贵妃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难以理清。
“娘娘,”贴身侍女轻声细语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陛下已离去多时,这究竟是何故?为何陛下对二皇子总是这般冷淡疏离?”
李皇贵妃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疲惫与无奈,仿佛所有的疑问与不甘,都化作了这一声无力而又悠长的叹息。
夜幕低垂,幽宁宫内本应灯火阑珊,迎候圣驾的温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笼罩。本拟今夜陛下将留宿于此,共赏月色皎洁,却因李皇贵妃一番急功近利之举,二皇子急于在御前展露锋芒,反令李皇贵妃痛失了那协理六宫的无上权力。
李皇贵妃以手掩胸,泪如泉涌,哀婉之声穿透夜色,凄凄切切:“何故?陛下缘何待本宫至此?”她的声音里,满是不解与绝望,仿佛一夜之间,繁华落尽,只余满地苍凉。
而赵政,脚步沉重地踏出幽宁宫的门槛,心中翻涌的怒意并非针对那位梨花带雨的皇贵妃,而是源自内心深处那份难以名状的隐痛——每当目光触及大贞皇帝的皇子,那份身为替身的屈辱便如针芒在背,提醒他,自己不过是个活在阴影中的假龙天子。
这份认知,如同暗夜中的寒冰,冷冽而刺骨。赵政暗自发誓,绝不容许这样的错位继续存在!在这个权力交织的棋盘上,唯有拥有自己的血脉,方能稳坐钓鱼台,真正成为那主宰乾坤的真龙天子。
如此,夜色下的宫廷,不仅弥漫着权谋的气息,更藏着一位替身帝王不为人知的决心与渴望。
昔日,赵政将二皇子纳入宗人府的册籍之中,意在慰藉李皇贵妃这些年于冷宫中的孤寂与委屈,一番苦心,可见一斑。
然而,人心之欲,似海难填。即便已册封她为尊贵的皇贵妃,那女子心中所求,似乎仍旧难以满足,贪婪之态,令赵政心生不悦,怒气在胸臆间暗暗翻涌。
思绪纷扰间,龙辇悄然驶过长宁宫的朱红门楣。
“停辇!”赵政忽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震闻言,连忙挥手示意侍从们停下步伐,自己则躬身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距永福宫尚有一段路程,此刻停辇,可有特别旨意?”
赵政目光深邃,望向远方,语气坚定:“朕今夜,欲留宿永宁宫。”
“遵旨,即刻备下龙辇,恭请陛下移步永宁宫。”王震心中明了,连忙指挥侍从放下龙辇,准备迎接帝王的新决定,夜色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悄然改变了既定的行程。
赵政突如其来地迈进了尚在修缮中的永宁宫,没有丝毫预兆。
宫内各处皆是忙碌的工匠与穿梭的侍女,一片未竟的繁华景象。
他的突然出现,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让宫中的下人皆是一惊,神色骤变。
几位宫女慌忙间丢下了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向永宁宫的寝殿奔去,一路惊慌失措。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她们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宁紫曦正于膳桌旁悠然用膳,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轻轻擦拭着嘴角,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陛下他……”宫女们气喘吁吁,一时难以平复。
“陛下怎么了?”宁紫曦的心猛地一紧,秀眉紧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陛下他,已经进了咱们永宁宫了!”宫女终于说出了那令人心惊的消息。
她不是曾轻声细语,劝陛下要恩泽广被,雨露均沾吗?
怎料今日,她竟毫无预警地踏入永宁宫的门槛,连一丝喘息准备的余地都未留给自己。
“陛下不是已前往幽宁宫了吗?怎又忽然驾临永宁宫?”她心中惊疑,面上却维持着温婉。
“奴婢亦是云里雾里,娘娘,还是快些去迎接圣驾吧。”侍女低声催促。
宁紫曦匆匆步出寝殿,不料正与赵政撞了个正着。
她慌忙中俯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臣妾恭迎陛下圣驾!”
“皇后请起。”赵政语气平和,“夜深了,皇后还在用饭?”
宁紫曦微微一笑,温婉中带着几分自嘲:“是呢,臣妾正忙着整理陛下赏赐的诸多珍宝,连用膳都无暇顾及了。”
赵政端坐于圆桌旁,目光扫过桌上那几碟朴素无华的粗茶淡饭,不见丝毫珍馐美味,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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