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男人那双极具压迫感的漆黑眼眸,沈稚欢不由地又想起刚才周槿月说的那番话。
少女呼吸微微有些发紧,掌心无意识地捏了捏,她颤着睫毛,将情绪压下,低声道:“我…我只是想吃管家爷爷做的桂花圆子了。”
听着她闷声闷气的嗓音,周临渊又低眸扫了眼她腿上的小饭盒,这是刚才出门时那管家老头塞她手里的。
男人瞥了她一眼,轻轻拨开她的手,透明的玻璃饭盒内果然盛着十几颗圆滚滚的圆子。
“家里佣人不会做?”周临渊幽幽道。
见她宝贝似地抱着,跟谁要偷她的一样。男人皱了皱眉,伸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随手扔在中央扶手箱上。
怀里的温度褪去,驾驶座的李易打了个方向,扶手箱上的饭盒顺着滑动,少女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了下。
瞧她那紧张的样,男人冷哼了声,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车厢内有股淡淡的药酒味,周临渊看了眼少女圆圆的后后脑勺,眉头当即蹙起,他喊了句她:“沈稚欢。”
沈稚欢将饭盒扶正,听到他喊自己,又坐直身体,侧眸朝男人看过去。
“身上怎么有股药味,哪儿伤着了?”
见他压着眉眼,瞧起来脸色不好看的样子。沈稚欢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发虚,“没....没伤着,就是被风吹了下,有点头疼。”
听着她的话,周临渊明显不信,他垂眸瞧了眼少女的袖口,那股药味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怕对方看出异样,沈稚欢又掩饰式地往旁边坐了点。然而下一秒,男人灼热滚烫的掌心覆上腕口,手臂一凉,袖子被掀了起来。
少女怔了两秒,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一双明显沉了下来的黑眸。
感受到车厢内的气氛骤然降温,驾驶座的李易下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瞥见了少女瓷白手肘上的青紫於痕,以及先生...明显冷下来的脸色。
周临渊拽着她的手腕,“怎么回事?”
见他脸上不大好看,沈稚欢瑟缩了下,想要缩回手。但他力气大,少女根本挣脱不开,于是只能小心地对上那双含着质问、审察的黑眸,“就....不小心摔了一下。”
男人看了眼她,皱着眉伸手。沈稚欢顺从地将另外一只手放他掌心里。
袖子掀开,周临渊左转转右转转地看,越看脸色就越难看。男人抬头去看她:“自己坦白,沈稚欢。”
见他脸色全然冷了下来,少女心里发怵,后颈紧了紧。
还是不能说实话,如果让他知道是周槿月推的她,肯定也会知晓她们起争执的原因。
虽然她和霁川哥哥一起逃跑的事情已经过去,但再次被提及,少女不敢担保会不会惹怒周临渊。
那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到霁川哥哥。再者,以他的专断独裁,发起火来,可能连老宅都不准她自己来。
于是沈稚欢只能硬着头皮否认:“.....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话音落,李易又察觉到先生身上的气息又冷了点,于是他也不由地从后视镜去看了眼稚欢小姐。
这种程度的瘀紫,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摔的。
别墅到了,李易踩了下刹车,没说话。
车子停下,周临渊眯着眼睛静静地看了面前的人儿两秒,这才缓缓地松开手。
“行吧。”
沈稚欢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但见对方松了手,心下也松了口气儿。
她拿上饭盒下车,男人盯着她的背影,冷冷地说了句,“打个电话回老宅问问管家。”
李易怔了下,先生这是怀疑稚欢小姐在老宅受谁欺负了。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张嚣张跋扈的脸蛋,李易也难掩情绪地皱了皱眉,他开口:“明白先生。”
.....
M国某高档娱乐场所。
推开厚重的天鹅绒帷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的金色与深蓝交织的空间。
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影,洒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有侍者端着银质托盘穿梭其间,托盘上摆满了鱼子酱、生蚝和松露小点。偶尔有人点燃雪茄,烟雾缭绕中,笑声低沉而慵懒。
男人站在二楼的VIP区,一只手握着只酒瓶,另一只手搭在透过玻璃栏杆,悠闲地垂眸俯瞰着整个舞池。
“老大。”江付略显忧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咱们的人都快把M国翻遍了,连沈世安的影儿都没见着。”
沈世献喝了口酒,那双浅色的瞳仁在灯光下竟隐隐透出点灰蓝色,他幽幽地瞥了眼旁边的江付。
正想说点什么,忽而,江付眼睛瞪大了点,试探性地猜测着:“你说,沈世安会不会已经死在了M国。”
闻言,沈世献抚着杯璧的手顿了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接着,沈世献把杯子随手往旁边一放,嗓音莫名森冷,“不过就算没死,我也没打算让人活着回A市。”
江付怔怔地看着他,老大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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