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开守夜人总部后,时卿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的双眼圆睁,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因用力而微微鼓起。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车子走去,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在这地面上。走到车旁,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车门把手,用力一拉,车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弯腰坐进车内,动作带着明显的怒气,重重地将车门甩上,整个车身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震颤。
一路上,他就像一台失控的复读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话语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真是太过分了!这些你们怎么能这样?”他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果不其然啊,正所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我算是彻底看清你们的真面目了!”他越说越激动,身体也随着话语的节奏微微颤抖。“真的是服了你们这群老六,就是缩减版的古神教会!”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额头上青筋暴起。
此刻,他的脑海如同放映机一般,不断浮现出刚刚在守夜人总部所经历的那些令人气愤的场景和对话。叶梵那审视的目光、王面强硬的手段、众人充满压迫感的氛围,一一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每回想一次,他就感觉自己的血压如同火箭般迅速升高,心脏也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愤怒的情绪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的心中越烧越旺,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
假面小队的几个人看了看对方,也只能尬笑,表示都能理解这种心情,毕竟谁被抓了,然后对方还让你帮他打工,换作是谁谁也不会接受吧。
火车站门口,人潮如织,嘈杂的人声与车辆的轰鸣交织在一起。时卿从车上下来,脚步略显匆忙,脸上仍带着几分未消的愠色。
王面带着月鬼等人跟在其后,几人神色各异。王面微微低着头,似乎对之前的事有些许愧疚,又不知如何开口。月鬼则一脸笑意,快走几步赶上时卿。
“等等。”月鬼喊道,随即伸出手,将一些钱塞进时卿手里。时卿下意识想要推脱,月鬼却用力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拒绝。
“虽然我们这么做确实不厚道,你这一路上也在吐槽我们,”月鬼嘴角上扬,眼中带着真诚,“但是作为未来的战友,我祝愿你这次训练玩得开心。我们守夜人的训练可不轻松,你得做好准备,这笔钱就当是给你路上添补用的。”
时卿愣了一下,没想到月鬼会有此举。他抬眸看向月鬼,又扫视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王面等人,心中五味杂陈。原本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竟有些消散。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最终,他默默收下钱,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谢了。”
王面走上前,挠了挠头,神色有些不自在:“时卿,这次对不住,我……方式太急了。等你训练完回来,咱再好好聊聊。”
时卿看着王面,想起之前被他强行铐住的事,心中虽还有些不满,但看到王面这略显尴尬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行吧,希望下次见面,别再这么折腾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时卿便转身朝着火车站内走去。他的背影在人群中逐渐远去,王面等人望着他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去。
时卿绝非冥顽不灵、蛮不讲理之人。回溯他的成长轨迹,自呱呱坠地起,便被命运的洪流裹挟进孤独的漩涡。襁褓中,别的婴孩在父母轻柔的安抚与宠溺的逗弄中酣甜入睡,他却只能在寂静空荡的房间里,独自面对昏黄灯光下晃动的影子,用稚嫩的哭声宣泄着内心的不安与寂寞。
随着年岁渐长,时卿总是形单影只,默默穿梭在人群边缘,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渴望,却又被长久以来的孤独与陌生感迅速压制。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言语开启一段对话,怎样的举动融入一场游戏,久而久之,主动交流、融入集体,对他而言,成了比翻越崇山峻岭还艰难的事。
长期的孤身生活,加上古神教会的人追杀,让他习惯了自我封闭,内心的情感如被层层冰封的溪流,虽暗潮涌动,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每一种情绪,从喜悦到悲伤,从感激到愤怒,都被他小心翼翼地锁在心底,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却了该如何表达。
近期,命运的齿轮陡然加速,一连串事件如汹涌潮水般向他袭来,令他应接不暇。古神教会的视线如影随形,似一双双隐匿于黑暗中的恶狼之眼,时刻觊觎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守夜人宛如神兵天降,向他许下庇护的承诺:“别怕,有我们在,不会再有危险了。”换作旁人,或许早已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与安全感击溃心防,泪水决堤。
但时卿的情感世界,犹如深埋于地下的陈酿,内敛而深沉,不轻易示人。他的内心防线,是多年孤独岁月中层层堆砌而成的坚固堡垒,不会因几句暖心话语就轻易崩塌。表面上,他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可在内心深处,守夜人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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