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住所走去。一路上，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将他那孤独而又疲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此刻，城市的喧嚣已经渐渐沉寂，偶尔传来几声远处车辆的呼啸声，更衬出他内心的疲惫与落寞。
好不容易走到住所门前，他费力地掏出钥匙，缓缓地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无情地指向了十一点多，在这寂静的夜晚，时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仿佛在敲打着他疲惫的神经。
走进客厅，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王免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吵醒了熟睡中的其他人。他的脚步因为疲惫而有些踉跄，手也不自觉地扶着墙壁，以此来支撑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身体。
就在他准备回房间时，突然听到了洗手间传来的流水声。他心头猛地一紧，瞬间清醒了几分，心想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那流水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让他原本就疲惫的内心又多了一丝不安。
水声停止后，洗手间的门缓缓打开，时卿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几缕发丝贴在额头，显然刚洗完澡。水汽氤氲在他的周身，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气息。
“回来了？”时卿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他早已预料到王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一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熟稔。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王免，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关切。
王免有些惊讶地看着时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最近还好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后的虚弱。
时卿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还不错，你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王免。
王免走到时卿面前，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了一下，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最终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时卿的眼睛。
时卿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免的异样，他看着王免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又带着几分好奇。“怎么，又有事要问我？”时卿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他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王免的脸微微一红，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一抹红晕并不明显，但他自己却能感觉到脸上的滚烫。
他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他的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显得有些局促。
时卿笑了笑，笑声轻轻回荡在寂静的客厅里。“走吧，出去走走，他们都睡了，别打扰他们。”
说完，时卿转身走进房间，动作迅速地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然后利落地走了出来，跟着王免一起走出了住所。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两人前行的道路上，路边的草丛里时不时传来虫鸣声，打破着夜晚的静谧。
时卿双手随意地插在休闲服的口袋里，步伐轻盈而稳健，一脸淡然地说道：“有什么事你问吧，”那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什么都难不倒他一般，“扭扭捏捏可不像是你。”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王免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他的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他当然清楚自己平日里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棘手，以至于他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身直直地看着时卿，缓缓开口问道：“你战斗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担忧，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时卿闻言，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摸了摸下颚，微微仰起头，眼睛望向那繁星闪烁的夜空，若有所思地思索了片刻。
他的手指在下巴处轻轻摩挲，脸上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回忆着每一场战斗中的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回答道：“变化？嗯，确实有一些变化。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他的目光从夜空收回，落在王免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王免见时卿如此直接，心想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的必要了。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自己在战斗的时候会失去意识吗？”他紧紧地盯着时卿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时卿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细微的动作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声音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免见状，心中稍感安慰，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了一些。他接着说道：“现在，左处长也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了，我们一直认为……”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卿突然打断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时卿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实力提升的过程中，会不断地失去意识，对吧？这些我都知道。”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越过王免，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那些失去意识的战斗场景，又似乎在思考着这背后隐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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