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子灵辗转反侧,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向灯火通明的丑国军事基地,心中的愤恨燃烧着女人的理智。
子灵微红的眼底藏不住戾气:说服阿辰回国,这个军事基地……炸了它,一了百了!
病房外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子灵收回视线,赶紧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稳住心跳和呼吸,假寐着。
“咔嚓!”不能落锁的门被打开,脚步声慢慢靠近,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一点一点入侵女人的鼻腔……
“灵儿……睡着了?”少辰俯身,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假寐的女人,紧闭双眼,耳垂感受到男人呼出的湿热,一阵紧张的酥麻感在血液里扩散。
少辰坐到病床边,低语道:“孩子的事,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残忍。”
提到“孩子”,女人的心,隐隐作痛。
时间像是被具象化,此刻在二人的耳边,似有非有地响起“滴答、滴答”。
少辰垂下双眸,嗓音沙哑道:“你来大油区,看到我嗜血无情的一面,还会嫁给我吗?”
片刻的安静,让男人的心越发苦闷,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轻声道:“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许了。”
少辰伸手,爱抚着子灵苍白精致的脸,轻声道:“宫家派人暗杀你,害你受重伤,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担心会给我造成负担,还是你认为,你的事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灵儿,有时候,我想着,你是一只需要人保护的‘金丝雀’该多好!你的心不需要强大,也不需要装那么多东西。你有我!”
子灵的睫毛微微颤动,心里发酸:阿辰,从沈家被屠那晚,“金丝雀”就不能是我的命!不是因为内心强大,我和沈婼早化为尘埃。坚强独立,是我成功和复仇路上不可缺少的自身条件。我不想依赖你,不想拖累你,更不想再欠你!
少辰叹息道:“也许,是你对我不信任吧!”
“有人帮宫羽诺逃出国!等我回国,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伤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子灵复杂的心绪翻涌着:阿辰,你对我一心一意,可我……抱歉!
少辰继续喃喃自语:“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还是年少时,善良、仗义、嫉恶如仇的那样吗?多年在这充满杀戮的地方,我早就忘记年少的自己……沈家出事后,我们南家为全族活下去,接受了陈副总统的交易——南家听从他的指示,在大油区和南欧,甚至东欧,从事暗杀和建立武装势力。”
“每次的战争,是正义还是邪恶由不得我们……和你第一次在大油区重逢,让我第一次有了想放弃这种苟且偷生的想法。可是,他的出现和你三年前遇难,才让我意识到权利和金钱的重要性……”
少辰的话如鲠在喉,俯身亲吻着子灵的柔唇,低语道:“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沈家的血案我会帮你追查到底,沈婼的死……也不会不明不白!”
“只是,这一次……”少辰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充满纠结,喃喃道,“这一次,阿廷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他是我的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值得尊敬的对手,无论是对你或事业……”
“胡斯人已经交代了一切,你们这次必须有一个人为这件事承担责任。而我的选择,能活下来的人是你——我的救赎、我的妻子!”
少辰的话像一根针,猛地刺入子灵的心脏,血淋淋痛,能忍却可以致命:阿辰,你和阿廷对我都用情至深。你们付出的,我这辈子都还不起。我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你们之间的争斗和厮杀。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少辰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子灵,良久……
手机屏幕亮起,男人俯身,在女人的唇上留下深情的吻,不舍地转身,落寞离开。
“咔嚓!”门,再次落锁。
子灵在昏暗中,睁开眼,屏气凝神听着房间外的动静。
“真的走了?”女人蹑手蹑脚起身看门,空荡荡的走廊在白炽灯的照明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换上少辰送来的衣服,子灵小心翼翼来到佑廷的病房。
推开门,黑暗中的龙二立刻警觉地坐起身,时刻准备攻击。
佑廷则淡定地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
“太太?”看清来人,龙二轻声调侃道,“这么晚过来,是找白少叙旧?他身上有伤,我估摸不太方便……”
“滚!”佑廷和子灵同时出声呵斥。
子灵语气急促地说道:“别废话,你们现在就走!胡斯人已经招供了!”
佑廷缓缓起身,走到子灵跟前,轻声道:“意料之中!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我都做了推测和打算。灵儿,和我一起走吧!”
子灵冷声道:“阿廷,别废话!我现在选择跟你走,阿辰会怎么想?”
“婚还能不能结了?”子灵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
“哈!”佑廷冷笑一声:“我管他怎么想?灵儿,接我们的飞机在三百公里外的SW机场。我们贿赂了一个救护车司机。乘坐救护车去机场,能省去不少麻烦。只是,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能出发。”
子灵蹙眉道:“没时间了!阿廷,多待一分钟,你就多一分危险。”
佑廷冷下眸子问道:“灵儿,阿辰是铁了心要杀我?”
子灵不置可否,冷声道:“现在就走!我陪你!”
佑廷一副得逞的样子,轻声笑道:“灵儿,你的选择,一直都是我!”
子灵被男人气笑了:“白佑廷,你这副样子——很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佑廷笑笑,看向“吃瓜”的龙二:“别在那看热闹,赶紧搞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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