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坐在椅子上,长腿搭在办公桌边缘,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如果不是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歪倒的档案柜,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几分钟后,老猫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扫把和簸箕。
“老大......”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神在陆沉嘴角的淤青和地上的血迹上扫过,“这......咋回事啊?”
陆沉没吱声,只是慢条斯理地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老猫见他没反应,一边蹲下来收拾玻璃碎片,一边忍不住又嘀咕:“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突然......”
“老猫。”陆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
“啊?”
“别瞎打听。”
老猫立刻闭嘴,麻利地把最后几块玻璃扫进簸箕,又偷偷瞥了陆沉一眼。
男人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情绪。
“那......我先去训练场了?”老猫试探性地问。
“嗯。”
等老猫离开,陆沉才站起身,走到窗前。
霍骁的库里南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空荡荡的训练场。
他收回视线,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声音冷静而锐利,与方才的散漫判若两人,“缅甸工厂那边的线人,可以启动了。”
挂断电话后,他坐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调出特警队下个月的训练计划,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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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时欢刚从学校下课回来,接到了楠姐的电话。
“欢欢,晚上七点,兰亭私房菜。”楠姐的声音透着轻快,“我约了陈导吃饭,《浮光》的角色还是你的,一个月后开机。”
时欢愣在门口,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楠姐的动作这么快。
“具体情况晚上说。”楠姐顿了顿,“穿简单点,别化妆。”
直到坐在私房菜馆的包厢里,时欢还是觉得不真实。
楠姐今天穿了身利落的烟灰色西装,正倾身给陈岩斟茶。
普洱的醇香弥漫在空气中,却化不开他眉间的阴郁。
包厢内,檀香袅袅,红木圆桌上的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
时欢坐在楠姐身旁,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青瓷的凉意透过皮肤渗入血液。
她偷偷抬眼,对面的陈岩正板着脸,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直线。
“陈导,这第一杯茶,我代凡橙向您赔罪的。”楠姐双手捧起茶盏,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处理不当。”
陈岩冷哼一声,接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深色桌布上晕开暗色痕迹。
“谢楠啊谢楠,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儿戏的!定好的角色说撤就撤,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陈岩的动作让时欢的心一惊。
她还记得之前试镜时,陈岩对她饰演的片段频频点头的模样,跟今天差别还挺大的。
“陈导您消消气。”楠姐又斟了杯茶,“这事确实是凡橙内部出了问题,霍总那边临时有了别的安排。但时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事,她为了这个角色准备了三个月,连武术训练都提前开始了。”
陈岩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落在时欢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米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起试镜时的精致妆容,此刻更显几分清丽。
时欢立刻坐直身体,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时欢,”陈岩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时欢有些硬着头皮回:“因为我辜负了您的信任?”
“错!”陈岩叹了口气:“我是气这么好的演员,差点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商业操作给毁了!”
他转向楠姐,“你知道我拒了多少人吗?星耀的当家花旦直接带着投资来找我,我说不行,这角色我留给叶时欢了。结果呢?你们一个电话就说不演了!”
楠姐低下头:“陈导,这事我确实有责任。霍总那边压力太大,我没能顶住......”
“霍骁那小子!”陈岩一听霍骁的名字更来气,“我给他打了五个电话,他倒好,一句解释没有,就听着我骂。现在你们又说要重新合作,凡橙到底在唱哪出戏?”
包厢里一时寂静。
时欢看着楠姐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次机会来得多么不易。
她鼓起勇气:“陈导,我能说几句吗?”
陈岩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浮光》的剧本我读了七遍,每一场戏我都做了人物小传。”时欢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林夏这个角色,作为男主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她表面祝福内心破碎的复杂感,让我想起当初试镜时表演的那场订婚戏。虽然只是女二号,但我相信这个角色会是整部戏最令人揪心的存在。”
陈岩的眼神微微动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暗涌》拿奖后,业内都在盯着这部姐妹篇。林夏虽然戏份不如女主多,但每场都是重头戏。”
时欢看着杯中的茶水映着自己微微发颤的睫毛。
她抬起头,眼神灼灼:“陈导,如果您愿意再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用最专业的状态回到剧组。那些情感戏需要的层次感,我随时可以演示给您看。”
楠姐适时接话:“时欢的情感爆发力您是亲眼见证过的,我们明天就安排表演老师进行特训,保证开机时呈现最好的状态。”
陈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松口说:“这事就这样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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