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当然靠不住。若是靠谱,季老三怎么能让紧张备考的柳云溪受孕?
若是靠得住,老邱怎么会领回一个十几岁的女儿?
如果信得过,焦国栋怎么能在老婆刚怀孕时,再让一个村妇有了万家仓?
倘若男人值得信赖,焦韫怎么能被那个人伤到灵魂深处,从此远离情爱,一直单身半辈子?
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想提醒邱月擦亮眼睛,看清追求者的面目,而并非教唆别人也自镀绝缘层。
到了邱月的嘴里,就变了味儿。
柳云溪已经走出深闺,马上就嫁人了,邱月这么喊,也太不合时宜。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让焦韫意外的是,柳云溪似乎很自信,她相信能抓稳季老三,能收服他那颗不安分的心。
“只要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让家里充满温馨,两个人的关系就可以稳固,我有这个信心。”
如此鸡汤的话,从柳云溪的口中说出,焦韫总觉得很别扭。她不就是因为太自信,才上了男人的当,背了一身巨债,被逼无奈爬上了水泥罐顶?
当然,若成功嫁到季家,过上优渥的日子,她也就不太可能冒险贷款,去接亲戚的商砼站了。
那么,后面一系列的危机也就删除了。
“我是这样想的,尽心尽力不一定是婚姻幸福的基石,平等相处才可能更长久。当然通过尽心尽力来证明的贡献和价值,也是可行的,但相比而言,不如提升自己的含金量。”
邱月似乎不太明白焦韫的话意,问含金量的意思。
焦韫说:“季划的三叔学历低,文化层次浅,他的话语权在季家的产业上,知识是少点,腰包里鼓啊。他组建家庭,最希望弥补啥?”
路麒麟立即接话:“也是啊,他没文化,肯定会希望找到一个文化人,这也利于培养后代嘛,提升子女的素质嘛。”
柳云溪望着焦韫:“所以呢?”
“不管读什么样的学校,三年或者四年后,你以大学生的身份嫁到季家,阅历也丰富了,形象也变了,自身 的含金量不就大大提升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仅供参考哈。”
柳云溪沉默了。邱月趁机扯住焦韫的胳膊,要去逛街,然后离开了柳家。
刚出门,路麒麟就问焦韫:“以你的成绩,上了名牌大学,将来再考研的话,含金量有多大?”
“我还需要在乎含金量吗?”焦韫反怼。
路麒麟咂咂嘴:“我是说,到那个时候,谁还配得上娶你呢?”
邱月哈哈大笑,路麒麟的小心思已经暴露无遗了。于是模仿柳云溪的口吻说:“那就需要你尽心尽力来弥补啦。”
“尽心尽力”者,十几年之后有一种称呼,叫做舔狗。邱月无师自通,说完还模仿京巴伸出大舌头,噗嗤噗嗤地喘气。这样的场面,让焦韫特别惊讶。
她问:“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你刚才的样子,哪种称呼最合适?”
“舔舐主人皮鞋的哈巴狗啊,简称舔狗。”
邱月说的兴起,路麒麟一脸的窘迫,指着她喊:“信不信,过不了多久,你自己最先当这样的舔狗。”
邱月一脸的不服气:“我做舔狗?哈哈,值得我去舔的人,还没出生呢。”
焦韫顿觉自己的脸热辣辣的。路麒麟嘲笑邱月的话,很像是在嘲笑焦韫。
大二那年,她悄然做舔狗,此刻回想起来,可谓绝世奇葩。
跳出来冷静想一想,那个男人怎么会值得她舔?
可在当时,脑子里一片海洋,他就像一叶小舟,哪哪都好,怎么看都舒服,熨帖到心底深处了的那种感觉。
当你迷恋一种幻象时,无论言谈举止还是他的气息,都和自己的灵魂如此契合。
可幻象消散后,你眼前只剩下一副粗暴而残酷的骨架。就如误入寺庙的书生,与幻象缠绵了一夜,旭日东升时才发现,怀里抱着的,只是几根腐朽发臭的骨头。
焦韫不堪回首,就转移话题,往季划家里赶。
她想面对季老三,揣摩他真正的想法。
路麒麟却一直替柳云溪说话,他觉得,人都会犯错,人活着就是在不断地试错,刚刚总结了经验教训,痛心疾首之后,再犯新的错误。
“不能因为错了一次,就耿耿于怀,搁在心里面发酵,要看淡看开点,才能自在一些。”
焦韫问他,若是这样,柳云溪的事情就不用多管了?
路麒麟说:“该管还是要管啊,主要是帮她看待新问题新错误嘛。”
邱月撇嘴道:“路公子这话,好像是在为一个渣男开脱呢。不停地犯错,不停寻求快乐,无视错误给别人带来的痛苦,还要看起来豁达。”
路麒麟摆出辩论赛的架势:“我们探讨的是人生哲学,你偏要牵强附会,指桑骂槐,天天跟着焦韫混,怎么就不见提高呢?”
焦韫笑:“我觉得邱月言之有理啊,不是不允许人犯错,是不允许犯同样的错误。再说,有正确的路不走,偏要去试错,不是吃饱撑的,就是用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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