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钟离离开后,解尧恩深深怀疑自身魅力。
这样的自我怀疑也在两秒后消失了,解尧恩轻松用一个含笑的眼神迷倒一片男男女女。
美人入怀,解尧恩重振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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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你知道我心悦你吗?”解尧恩突然问。
“嗯?”钟离问,“真的吗?”
解尧恩笑笑:“当然是真的。”
“嗯。”钟离点了点头,说,“可我不喜欢你。”
表白不过一分钟就被拒绝,解尧恩心里似乎堵了块石头。
难受吗?当然难受。
今天太不顺了,他的心被刺了一次又一次,被剖开一次又一次。
一种怪异的滋味漫上心头,将解尧恩牢牢包裹起来,思绪就像隔着一层迷雾,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
解尧恩的情绪并未如被拒绝的其他人一样低迷,反倒手指轻擦着唇,弯唇笑道:“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还真有点意思。”
钟离:“?”
“我势必要掌握你,让你屈服于我。”
解尧恩抓住钟离的手腕,手指不断用力,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啪。”
清脆的一声后,解尧恩的脸偏向一边,左脸火辣辣地疼。
钟离利落地收回手。
大街上这么做太招其他人目光了。
“……你敢打我?”解尧恩舌尖抵着发麻的口腔,眼底怒火上涌。
钟离甩了甩手,说:“少城主滋生心魔,不如找我师姐再坐下来慢慢谈半个时辰,许是能将心魔减轻些。”
“心魔?”解尧恩目光逐渐危险,再次抓住钟离另一只手的手腕,“放肆!我告诉你,不要耍什么花样,能答应你一个要求就已经是我网开一面,不要太过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钟离不免蹙眉。
究竟是谁在忍耐……
他抬手,就当解尧恩以为又有一巴掌要落在脸上,紧闭双眼的时候,只感觉到钟离的手掌轻抚他的眉心。
如春风拂柳。
解尧恩缓缓睁开眼睛,钟离的眼中似乎带着无尽悲切情绪,又像错综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人捋不清。
解尧恩随着钟离手中轻抚的动作逐渐冷静下来,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平静下来了。
被阮娇娇点破内心之后,他竖着刺对待身边的一切。
现在想来,那种情绪应该是害怕吧?
怕再有人看见他深藏的内心想法。
“钟离,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巴掌,尝了美人的烈,倒更叫我念念不忘。”解尧恩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本就是不堪重任之人,你如此对我,除了钱,你讨不得半点好处。”
“真像个刺猬。”钟离无奈地轻叹道,“心生魔障,乃寻常事也。然若讳疾忌医,终非善法。倘真不愿问诊方家,便当直面无明渊薮,观其形,察其源,破其妄执。须知魔由心起,亦当由心灭。”
“别开玩笑了。”解尧恩面色凛然,“我一介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心魔,成日寻欢作乐,一点都不稳重,和弟妹二人截然不同,何谈‘心魔’二字?”
钟离看得懂解尧恩。
对自己的谴责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渴望得到认可,永远逃不开弟妹与父亲。
哪怕解尧恩再怎么像个刺猬一样把全身的刺都竖起来,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无助,那是乞求帮助的眼神。
他深陷泥潭中,不再挣扎想就这般沉沦下去,可求生的意识让他伸出了手,渴望寻求一个能将他从深渊中带出来的人。
很幸运。
他遇到了钟离。
那个伸出手将他拉出泥潭的存在。
“你之心障已如月下清潭,照见分明。手足亲缘,椿庭顾念,此间牵缠早被娇娇勘破。然剖玄析微之言,不过似金针探穴引出沉疴。渡厄舟楫虽在身侧,终究要自执慧剑斩尽三千烦恼。此乃破障之法。”
钟离慢条斯理道,“心火不熄,灵台自明。”
片刻后,解尧恩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握紧手心。
有点怅然,又有点好笑。
谁能想到,他的心魔在诞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消失了呢?
和古书上那些强大的心魔截然相反,他的心魔是不是太弱小了?
啧,还是得遇到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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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门被推开时,阮娇娇回头,撑着脸,微笑道:“回来啦,还以为少城主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呢。”
解尧恩先进门,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像之前一样笑道:“不是把阿贵留下了吗?我对手下人很好的,不会把他们抛弃自己走掉。”
只是他脸上的红手印实在是太明显了。
能是谁扇的呢?
总不能是解尧恩自己扇的吧?看手指的排布不像。
阮娇娇惊了一下,看向钟离。
钟离则事不关己似的,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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