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康辰出嫁,蒋家就是他的娘家,按着规矩,武沫熙要喊蒋康宁舅舅。后来,武沫熙改姓回“蒋”,蒋康辰还是让儿子叫弟弟康宁为“舅舅”。
蒋康宁心知兄长是放不下武简。而且,娘亲舅大。不过因为武沫熙改了“母”姓,蒋康宁对外就不再说是外甥,而是侄子。蒋康宁了解自己的兄长,武简再娶,他的兄长却绝不会再嫁了。
侄子的身体这样,兄长的日子又是那样,蒋康宁无心自己的婚事,一心扑在仕途上,只想自己有朝一日能位极人臣,能做兄长与侄子最坚实的依靠。
在县学见到邵云安,对方也是受到婆家的欺辱。可邵云安却没有忍耐,而是跑来县学找夫子评理。邵云安与王石井的遭遇令蒋康宁是感同身受。
他敬佩邵云安的果决,赞赏邵云安可以这样反抗婆家,又遗憾他的兄长面对权大势大的安国公府,却只能一步步退让、忍耐。
蒋康宁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兄长的生活回归平静,让兄长能有一个幸福的家。面对与兄长有相似遭遇的邵云安和王石井,他愿意出手相帮。
王老太某种程度上像极了王氏。王老太也有个“王”,郭招弟就像那柳氏,蒋康宁对王老太和郭招弟的判罚,就是迁怒。
侄子变成今天这样,有极大的可能是王氏自兄长嫁入安国公府后,对兄长的磋磨。哪怕是兄长后来有了孩子,那王氏也没放过兄长。
蒋康宁不知多少次想把板子打在王氏的身上。而柳氏的所作所为,蒋康宁也都一一牢记于心,日后他必报复回来!
蒋康宁在说到兄长的遭遇时,已是十分的忍耐,可眼里仍是充满了愤恨的血丝。当时家中遭难,他不过才11岁,祖父、父亲被抓,是兄长挡在他前面,护着他。
兄长成亲后,在安国公府内的一次次忍耐,又何尝没有要护住他这个弟弟的原因在内。
邵云安和王石井听得是格外难过。邵云安的难过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许多无奈的无力与感慨。
王石井握紧邵云安的手,他更能理解这种痛苦。若不是他媳妇儿强悍,就算他再硬气,面对自己的亲娘,他最多也就是分家。
可即便是分家,他也无法彻底摆脱,因为还有个宗族压在他的头上。又如何能做到今日这样彻底与那边断了关系。
邵云安问:“大哥,熙哥儿是如天宝那样的吗?”
蒋康宁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摇头:“不是。他就像是失了心。给他一块木头他都能玩上一整日,却不与任何人说话。
他能听到声音,喉咙也能发声,但你与他说话他却不会理会,一次‘爹’也没叫过。
他整日就是坐在那里,对着手里的木头或其他东西看上一天。”
邵云安沉吟:“难道是,自闭症?”自闭症这么安静的吗?
邵云安“以前”没有见过自闭症的孩子,有关自闭症,也多是从新闻上或其他媒体上看到的相关报道。
而他这句轻声念叨却是令蒋康宁的神色一紧:“云安!你知道此症?”
邵云安:“没见到熙哥儿本人,不好说。他表现得呆傻吗?”
蒋康宁急道:“不傻!我给他买的九连环他玩得很好,解开的速度比我都快!他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就是九连环!”
邵云安一拍手:“那八成是自闭症了。熙哥儿这种的不能说他失……”
蒋康宁:“失慧之症!”
邵云安:“嗯,不能简单地说他就是失慧症。自闭症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人交流,不与外界交流。
但熙哥儿又很喜欢九连环,并且玩得很不错,这说明他智力是不低的,并且还可能在某个方面拥有格外的天赋。
通常这样的孩子,尽早干预,可以很大程度减轻症状。就算不能如正常人那样学习、生活,但交流,自立是没有问题的。”
蒋康宁立刻激动地问:“那何为干预?云安你可会?”
邵云安想了想,道:“熙哥儿这样的情况,我觉得与康辰大哥的心情一直郁郁寡欢有关。
若康辰大哥有他的时候心情舒畅,熙哥儿出生后周围的环境也平和温馨,他大概率不会这样。归根结底还是安国公府的原因。”
蒋康宁握紧了拳头,咬牙:“我也这么认为!”
武简现在的夫人总是去找康辰大哥的麻烦,孩子仍然随时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环境中。邵云安就提议,不如把孩子送到秀水村来。
“村子里空气好,环境简单,家里又有青哥儿和妮子两个小伙伴,还有村里的其他孩子可以陪熙哥儿一起玩。换个环境说不定对他的恢复有帮助。
康辰大哥现在又要忙生意,把熙哥儿送过来,有大哥你这个,嗯,舅舅在身边,康辰大哥也不必担心。”
蒋康宁越听越觉得邵云安的提议很好,他激动地说:“我这就去信给兄长!云安,大哥又欠你一份人情!”
邵云安笑着说:“大哥您就别跟我见外了。我和井哥也希望能帮到大哥您和康辰大哥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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