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韩牧野和苏月禾想要将研制出竹溪瓷的事,暂且压下,可是还是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
竹溪瓷的名声如同春风中的柳絮,不知不觉间已飘散至方圆百里的城镇。最初只是县城"珍宝斋"的掌柜偶然得了几件样品,摆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谁曾想,一位从州府来的富商一眼相中,出高价全部买下,还追问来源。
"这瓷器胎质细腻,釉色温润,特别是这'雨过天青'的釉色,我在州府都未曾见过。"富商捧着茶盏爱不释手,"若是能多得几件,我愿出双倍价钱。"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月,陆续有商人从邻近州县赶来,专程到竹溪农庄求购瓷器。韩牧野谨慎应对,每次只放出少量成品,价格却一次比一次高。
"韩大哥,咱们是不是该扩大生产了?"赵铁柱看着账本上不断增长的数字,眼睛发亮,"按这个势头,不出半年,咱们农庄就能富甲一方了!"
韩牧野却摇了摇头:"物以稀为贵。况且,咱们的工艺还不够成熟,成品率太低,贸然扩大只会砸了招牌。"
他转向正在调配新釉色的苏月禾:"月儿,你那'雨过天青'的配方可要保管好。现在这已成为咱们的招牌了。"
苏月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浅笑道:"放心,配方我只记在心里,连笔迹都没留。不过..."她压低声音,"我最近又试出一种新釉色,在月光下会泛出淡淡的蓝色,我叫它'月华白'。"
李翁闻言凑过来,仔细端详苏月禾手中的试片,连连点头:"妙!妙啊!这釉色比'雨过天青'更难得。苏姑娘在釉料上的天赋,老朽都自愧不如。"
“哪里,都是李伯指导有方,我不过是加入了一些药材罢了。”
正当众人讨论间,红姑匆匆跑来:"阿月,牧野,村口来了一队车马,说是州府'聚宝楼'的东家,专程来谈生意的。"
韩牧野眉头微皱。这"聚宝楼"是州府数一数二的大商号,专营奇珍异宝,据说背后的东家背景雄厚。今日他们主动上门,绝非寻常。
"请他们到议事堂稍坐,我马上过去。"韩牧野吩咐道,转头对苏月禾说,"月儿,你也一起来吧。关于釉色的事,你最清楚。"
议事堂内,一位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品茶。见韩牧野进来,立刻起身拱手,脸上堆满笑容:"这位想必就是韩庄主了?久仰久仰!在下贾世仁,是麟州府城'聚宝楼'东家,特来拜会。"
“久仰了!”韩牧野还礼,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贾世仁约莫四十出头,面白无须,一双眼睛小而亮,说话时总带着几分夸张的热情,但眼底却藏着精明的算计。
"贾东家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韩牧野直入主题。
贾世仁笑容不减,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听说韩庄主文武双全,这套湖笔徽墨,聊表心意。"
韩牧野没有立即接过,只是淡淡道:"贾东家太客气了。农庄简陋,我乃一介粗人,恐怕受不起这般重礼。"
"哎,韩庄主说哪里话!"贾世仁故作不悦,"我这次来,是真心实意想与贵庄合作。"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不瞒您说,贵庄的'竹溪瓷'如今在州府已是名声在外。特别是那'雨过天青'的茶具,连知府大人都赞不绝口啊!"
韩牧野与苏月禾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贾世仁是有备而来。
"贾东家过奖了。我们农庄小本经营,瓷器不过是副业,产量有限..."韩牧野委婉推辞。
贾世仁却连连摆手:"韩庄主太谦虚了!以贵庄瓷器之精良,若能得到充足资金支持,必能成为一方名窑!"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这次来,就是想与贵庄签订独家契约。价格嘛,好商量!"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这是五百两订金,只要韩庄主点头,今后贵庄所有瓷器,我'聚宝楼'包销,价格比市价高出三成!"
这个数字让在场不少庄民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两,几乎是农庄两年的收入。
韩牧野却神色不变:"贾东家的诚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农庄瓷器目前产量有限,恐怕难以满足'聚宝楼'的需求..."
"这个无妨!"贾世仁胸有成竹,"我可以出银钱扩建瓷窑,招募更多工匠。只要..."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贵庄愿意分享瓷器的配方和工艺。"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顿时安静下来。韩牧野眼中闪过一丝警觉,终于明白了贾世仁的真正来意——他不仅要垄断销售,更想夺取竹溪瓷的烧制方法。
"贾东家,这配方乃农庄根本,恕难从命。"韩牧野断然拒绝。
贾世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如常:"韩庄主别急着拒绝。这样,您再考虑考虑,我在县城还要逗留几日。"他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月禾一眼,"这位想必就是研制'雨过天青'的苏姑娘吧?久闻大名,改日定当专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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