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们暂居的隔间，苏月禾让韩牧野靠坐在铺着兽皮的草垫上。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临时包扎的布条，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她蘸取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周围。
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韩牧野肌肉紧绷，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咬紧牙关不发出半点声响。苏月禾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俯身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小时候我一受伤，娘亲就是这样做的。"她柔声解释，"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
韩牧野望着妻子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流涌动。他伸手抚上她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微弱动静。
"小家伙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苏月禾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比昨日安分些。不过..."她突然皱眉，抓住韩牧野的手按在腹部右侧，"你摸摸，他刚才踢了一下。"
掌心下传来的有力触感让韩牧野瞪大了眼睛。这是他与孩子第一次真正的"接触"，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既陌生又熟悉。
"这小子，力气不小。"他咧嘴笑道，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将来定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若是闺女呢？"苏月禾挑眉。
"闺女更好。"韩牧野立即改口，"像娘子一样聪慧美丽，我教她读书写字，你教她医术药理。"
苏月禾被他的话语逗笑，眼中却含着泪光。她继续为丈夫上药，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最珍贵的瓷器。
"你知道吗？"她低声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每晚都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你平安归来，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我身边。"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然后梦就醒了，身边空无一人。"
韩牧野喉头一紧，将妻子搂入怀中。他能感受到她单薄肩膀的颤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能活着回来，能再次拥抱她。
"以后不会了。"他承诺道，"等这次我去寻一处隐蔽的山谷，我们就安心留在山里过自己的日子，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药草，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苏月禾靠在他肩头，轻轻点头。她知道这承诺在乱世中何其奢侈，但她愿意相信，愿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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