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了半个月,竹溪庄园的屯粮工作已接近尾声。韩牧野命人在各处地窖和山洞中储存了足够全庄人食用一年的粮食,苏月禾则日夜赶制避瘟丹,悄悄存放在山洞内。
这日清晨,韩牧野正在后院练剑,木头急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惊恐:"庄主!府城出事了!"
韩牧野收剑入鞘,眉头紧锁:"慢慢说,怎么回事?"
"今早我去府城采买,发现城门处排了长队,守城兵丁挨个检查行人,说是城里出现了怪病。"木头咽了口唾沫,"我偷偷打听,听说城南已经死了十几个人,症状和...和去那年我们在山洞里的时疫很像,甚至还要严重!"
韩牧野心中一沉,立刻转身往主屋走去:"备马,我要去府城看看。"
苏月禾从药房出来,手中还拿着捣药杵:"夫君,我与你同去。"
"太危险了,你且留在家中,我去悄悄岳父和红姨,岩青他们几个。"韩牧野摇头,"若真是那瘟蛊作祟..."
"正因如此,我更该去。"苏月禾解下围裙,神色坚定,"《百草医典》中记载的瘟蛊症状,我比谁都清楚。若真是此物,我能辨认出来。"
韩牧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是点头:"好,那多带一些避瘟丹,我们先服下一粒,以防万一,暂不可接触任何可疑之物。"
“好,我这就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韩牧野夫妇带着木头和两名庄丁来到玉州府城南门。果然如木头所言,城门处排着长队,几名穿着皂隶服饰的衙役正挨个检查入城者。其中一人手持长杆,杆头绑着浸过醋的白布,在行人面前晃来晃去。
"那是在测瘟。"苏月禾低声道,"醋能试出人是否发热。"
排队入城的人群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一个背着包袱的老妇人不住地念叨:"造孽啊...昨儿个西街张铁匠一家五口全没了,浑身烂得不成人形..."
"听说连猫狗都死了,"旁边一个商贩打扮的中年人接话,"尸体堆在城隍庙后院,烧都烧不过来。"
韩牧野与苏月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入城检查比想象中顺利。守城兵丁见韩牧野衣着体面,又有庄园印信,简单询问几句便放行了。一进城门,扑面而来的不是往日的市井喧嚣,而是一股混合着药味与腐臭的诡异气息。
街道上行人稀少,开门的店铺不足三成。几个戴着面巾的衙役推着板车经过,车上堆着用草席包裹的尸首,一只青白的手从席子缝隙垂下来,指尖已经发黑。
"官爷,"韩牧野拦住一个看似头目的衙役,"请问这病是从何时开始的?"
那衙役警惕地打量他:"阁下是?"
"在下是苏氏药铺的,这位是内子苏氏,略通医术。听闻城中疫病肆虐,特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衙役神色稍缓:"原来是大夫。这病约莫七八日前开始,起初只是城南贫民区有几户人家发热咳血,官府只当是普通伤寒。谁知三日前突然死了十几人,全身溃烂发黑,连郎中都吓跑了好几个。"他压低声音,"知府大人已经下令封锁城南,但恐怕...已经晚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官兵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往城外走,那些人面色灰败,有的还在剧烈咳嗽,咳出的痰液中带着血丝。
"那是第一批被赶出城的病患,"衙役叹道,"说是要送到二十里外的荒庙隔离..."
苏月禾突然抓住韩牧野的袖子:"夫君,你看那人颈后!"
韩牧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病患后颈处赫然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红斑,红斑中心微微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是蛊斑!"苏月禾声音发颤,"《百草医典》记载,瘟蛊入体三日,会在颈后形成红斑,七日则蛊虫破体而出,宿主必死无疑!"
韩牧野心头一震:"如此说来,这瘟疫已经..."
"至少传播了数日。"苏月禾面色苍白,"夫君,我们必须立刻回庄准备,若这瘟蛊扩散到乡下..."
就在这时,城中心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紧接着是官兵的吆喝:"知府大人有令!即日起全城戒严,所有居民不得擅自离家!发现病患立即上报!违者重罚!"
街道上顿时乱作一团,行人纷纷往家中奔逃。韩牧野护着苏月禾退到路边:"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先回庄再说。"
回程路上,韩牧野刻意绕道经过几处村庄,发现虽然府城已经大乱,但周边乡村尚且平静。只是田间劳作的农人明显少了,偶有遇到的也都神色惶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城中的怪病。
日落时分,一行人回到竹溪庄园。刚进大门,管家老周就迎上来,脸色异常难看:"庄主,后山...后山又出事了!"
韩牧野心头一紧:"何事?"
"守山的庄丁报告,溪水完全变黑了,而且..."老周咽了口唾沫,"岸边发现了十几只死去的野兽,有鹿,有野猪,甚至还有一头狼,全都...全身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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