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养伤的这段日子,她偶尔会多做些新花样带去摊上。
有时是一碟新调味的凉拌小菜,有时是几块刚出炉、还带着热气的糕点。
这些新花样往往一摆出来,很快就被那些相熟的街坊邻居抢购一空。
“林姑娘,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新做的点心真好吃,我家那小子抢着吃呢!”赞扬声不绝于耳。
阿宸偶尔会坐在远处街角的一棵老槐树下,静静看着那个小小的摊位前人来人往。
看林晚照熟练地招呼客人,麻利地打包物,找零钱,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忙碌而满足的笑意。
她的能力,她的价值,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得到了最直接、最朴实的体现和认可。
这与他所熟悉的宫闱之中,女子必须依附于权势、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的境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对她的欣赏,不自觉地又深了一层。 平静的日子下,并非全无波澜。
偶尔,巷口会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看似随意地闲逛,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林晚照的小院。
他们的眼神锐利,步伐沉稳,与这陋巷中为生计奔波的居民气质迥异。
这些细微的动静,自然逃不过阿宸的眼睛。
他甚至不需要起身,有时只是坐在竹椅上,端起茶碗饮茶时,手指在杯沿某个特定的位置轻轻一敲!
或是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某个角落,一个藏在袖中、只有特定人才懂的细微手势,那些窥探者便会立刻会意,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退去。
林晚照对此毫无察觉,依旧每日专注于自己的小摊和生计,为能多省下几文钱而仔细盘算着。
日子久了,邻里间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住在林家养伤的英俊男子。
大家虽好奇,但见林晚照坦然,阿宸也安静不多事,便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住在隔壁的王大妈最为热心,也最是八卦。这天傍晚,她又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炖菜,照例凑到林晚照家门口,探头探脑。
“婉婉啊,忙着呢?你家那位……宸公子,伤好些了吗?
大妈嘱咐你啊,最近可要小心点了,听说那些人在找什么人,咱可不能惹麻烦......”
王大妈的眼神在屋内那个坐在桌边看书的阿宸身上打了个转,语气熟稔。
林晚照正在收拾东西,闻言脸颊微红。“嗯,好多了,劳王大妈惦记。”
“哎,婉婉,”王大妈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这男子来路不明的,你一个姑娘家,可得留个心眼啊,别被人骗了。”
她顿了顿,又笑起来,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这宸公子长得是真俊俏,气度也好,跟你站一块儿,倒是挺般配的。考虑考虑?”
她说着,还对林晚照挤了挤眼睛。 林晚照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又羞又窘,跺了跺脚嗔道:
“王大妈!您又瞎说什么呢!人家只是在这儿养伤!”
屋檐下的阿宸听着外面的对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对着王大妈微微颔首,姿态从容。
“多谢大妈关心。在下会尽快养好伤,不给林姑娘添麻烦。”
他的态度坦然而温和,既没有因为被议论而显出丝毫恼怒,也没有刻意疏远,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度。
王大妈被他这番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的样子弄得一愣,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玩笑话,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讪讪地笑了笑,“哦,好好,那你们忙,我回去了。”说着,端着碗转身走了。
林晚照偷偷抬眼飞快地看了阿宸一眼,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连忙又低下头去,耳根有些发烫。
又过了几日,林晚照去市集采买,准备多备些食材。回来时经过一条稍显拥挤的街道,两旁是各种摊贩和行人。
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和马匹的嘶鸣!一辆拉着满车货物的马车不知何故受惊,那拉车的壮马扬起前蹄,嘶鸣着,竟猛地挣脱了车夫手中的缰绳,发疯似的朝着人群横冲直撞过来!
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摊贩收东西的哐当声响成一片。
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林晚照提着刚买的菜,被拥挤的人流推搡着,一时反应不及,等她回过神,那失控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
马儿赤红着眼睛,鼻孔喷着粗气,眼看就要直直撞上她!她吓得脸色煞白,腿脚发软,竟一时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从斜刺里掠过! 是阿宸! 他不知何时竟跟了过来,此刻脸上再无平日的闲适,满是凝重。
只见他完全不顾自己尚未痊愈的肩伤,脚下一点,身形急进,在马头即将撞上林晚照的前一瞬,猛地发力,一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带着她向旁边急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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