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
顶着寒风,一路颠簸,雨春等一行人驾着马车终于到了朔方城。
寻寻觅觅,几个人找了间看着不太显眼的顺风客栈住下了。
由于连夜赶路,雨春有点得了风寒,几个人里就她身体最弱,倒是还扛得住。
雨秋要去联系影大人,告诉他自己一行人的位置,雨夏看着行李。
按照雨秋的说法,他们是暗卫不可以经常出现在人前,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
所以就由雨冬陪着雨春去外面找医馆看看病,顺便在买点预防风寒的药常备着点。
她们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一间口碑还算不错的医馆——岳家“仁心堂”。
铺面不大,却干净整洁,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材清香混合着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
铺子里,一位头发花白但腰背挺直、面色红润的老爷子正在坐诊,他穿着厚实的棉袍,
眼神清亮,动作沉稳,一看便知医术不凡。
案前排着几个穿着厚重冬衣、缩着脖子的百姓。
雨春和雨冬相视一眼,只能哈着手,跺着脚,耐着性子排在队尾,心里默默祈祷快一点,雨春还难受着呢。
好不容易轮到她们,雨冬连忙快步上前,搓了搓冻僵的手,欠了欠身,将雨春的症状和细细说了一遍,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劳烦老大夫给看看,用什么药好得快些。”
雨春则在一旁补充道,声音清脆:“还想请老大夫费心,抓几副防治风寒的常用药材,我们姐妹初来乍到,怕受不住这边的寒气。”
岳老爷子听得仔细,偶尔颔首,又给雨春诊了脉,随即提笔,手腕稳健地写下药方,递给旁边的伙计:“按方抓药。”
就在她们付了铜钱,接过包得方方正正的药包,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岳老爷子大约是坐久了,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随着他的动作,腰间系着的一个半旧的湖蓝色缎面香囊露了出来,上面用浅色丝线绣着几朵雅致的兰草,在昏暗的药铺光线下依然看得清晰。
雨春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脚步猛地顿住,眼睛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直直地盯着那香囊。
那香囊的样式、那细密的针脚……尤其是那兰草的绣法,那独特的收针方式……
怎么瞧着如此眼熟?
这分明就是自家娘娘惯常的手法和最爱的图样!
她心头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血液瞬间涌上脸颊,也顾不得冷了,连忙伸手,指尖有些颤抖地轻轻拉了拉雨冬的衣袖,压低声音,气息不稳地:“快看!”
雨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是一愣,随即眼睛倏地瞪大了,嘴巴微张,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仔细辨认着那香囊,又看看雨春焦急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没错,不会错的,这针线活计,确是娘娘的手艺!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激动和紧张瞬间攫住了她们,连呼吸都屏住了。
雨春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狂跳,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些,这才重新走上前去,恭敬地弯腰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微颤,连带着行礼的动作都有些僵硬:“老大夫,请留步。”
岳老爷子转过身,见是刚才抓药的姑娘,脸上露出些许疑惑:“姑娘还有事?”
雨春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腰间的香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老大夫,冒昧请问,您这香囊……是从何处得来的?您别误会!”
她连忙解释,生怕引起对方反感,双手紧张地在身前交握,
“是我瞧着这香囊的绣工,与我一位失散多年的表姐的手艺极为相似,这才……这才忍不住开口相询,若有唐突之处,还望您老海涵。”
“哦,你说这个啊,”岳老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香囊,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神色和缓了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自得,“这是我女儿给我绣的。怎么,你认识她?”
他语气平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女儿?!雨春和雨冬的心同时漏跳了一拍,仿佛被重锤敲了一下,巨大的惊喜和疑问冲击着她们——难道……难道娘娘真的在这里,成了老大夫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可这香囊……
雨春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紧追着问,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那……老大夫,我们能冒昧见一见您的女儿吗?不瞒您说,我们姐妹与表姐失散多年,日夜思念,家里长辈也十分挂念,心里实在……实在放不下。
若是能见上一面,确认一下……哪怕不是,我们也能安心。”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几乎要落下泪来。
岳老爷子却摆了摆手,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明显的难色,上下打量了她们几眼:“这……恐怕不太方便。我女儿她……近来身子不适,不大方便见外客。”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眼前这两个衣着虽朴素,一看就是本地寻常人家的年轻姑娘,语气里多了几分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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