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门口,元惜昭一眼见阶下停着的轿子,暗叹不妙。涉阶而上,对守卫问道:“今日何人来访?”
“禀大人,三皇子奉命前来。”守卫回道,元惜昭一刻也不敢耽误,疾步向看押许诺处。
方站定,就见一墨绿锦衣男子站在许诺牢中,双手微摊开迎接着什么,昏暗烛火下看不清神色,可袖间利器却是银光一闪。
隐在黑暗处的许诺神采奕奕,扶着墙艰难站立起来。
“三郎!你来救我了!”许诺激动喊着扑向那男子的怀抱。
“许诺,不要!他要杀你!”元惜昭瞳孔一缩,大喊着冲进牢内。
“唔.......三.....郎......你!许诺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那男子,眼中喜悦的光芒还来不及褪去,腹部已涌出大量黑血。
男子一只手半环着她,另一只手持的棱刺全然没入许诺腹中,刺穿背部的棱尖上暗绿色的剧毒和血混杂滴落。
元惜昭浑身一僵,还是迟了一步。“温晏!你怎么能杀她?!”
那男子抬眸看了看来人,眼中掩饰着阴贽,确认手中的人已死,随手将许诺的尸体抛在地上,擦了擦手,正是三皇子温晏。
他嗤笑一声,薄唇微动:“元大人,见了本王不行礼就罢了,还直呼本王名字,规矩何在?”
元惜昭看着地上许诺的尸体满是血污和泥灰,眼眶酸胀起来。
许诺终是死在自己到死也不曾背叛,满心爱意的人手中。
“那敢问三殿下,于理,三殿下突然到访塔亚就杀了重要的犯人,于情,许诺心悦于你为你办事,三殿下骗她感情伤她性命,规矩天理又何在!”元惜昭迎上温晏的目光,冷然道。
“此女是火烧醇品阁,肆杀城中胡民,挑起纷争的罪人,本王乃奉旨处刑。”
温晏冷笑一声:“至于情,不知元大人哪听来的谣言,真是笑话,她一罪臣之女,流放奴籍,也配与本王有情?”
元惜昭手中垂下一抹金色,棠花流苏金耳坠显得与这阴暗潮湿的地牢格格不入。
“想必全京城的贵女都知晓这是三殿下命人打造的,如三殿下所言,又如何赠了这罪人?”
温晏盯着那棠花流苏金耳坠,袖间的手动了动,未有所行动。
“醇品阁菜品绝美,本王随手所赏。”他漠然道。
元惜昭走进一步,“三殿下当初以此物赠京中贵女,也是抱着随手所赏的心思?”
“元大人揪着这样一小物什真是无聊至极!”温晏自看到这金耳坠,情绪不稳,可他并未察觉。
不作他闻,元惜昭蹲下将金耳坠放入许诺怀中,“三殿下以为臣要借此物如何?臣不过是替这枉死之人多问几句罢了。
她叹息一声:“许诺,这就是你选的人,你为他诬蔑恩人、深陷牢狱、丢了性命,当时劝你回头,你满口满心爱他,如今他一丝一毫情意都不作认。”
“你闭嘴。”温晏背过身去,“情意?太子倒是对昔日太子妃一往情深,可惜了此番也要为这情意失了所有。”
温晏听到元惜昭起身的动静,就转身蹲下默默将那耳坠取出,攥紧在手中:“元大人,这天底下,你谈何质问本王?因为,你与本王所为,有何不同?”
他抖了抖袖间染的尘土,欲走出地牢,错身之时。
他笑道:“大人与其与本王周旋费时,不如担心下太子殿下是否还有命回京。”
元惜昭心中一寒,她虽猜到温晏会对温岚有所谋,而温承岚已被看护在风塔,又怎会?
“既然三殿下这样说了,一时半会还是别出去了。”她还是不放心,“来人,请三殿下去喝茶!”
地牢中的人都是宁归悦的心腹,受命听从元惜昭调遣。
“元大人好大的胆子!有何资格扣押本王!”温晏怒道。
“圣旨到!”元惜昭才欲反驳,就听到一路高呼。
一见来人是廷阳,廷阳也恰堵在地牢出口。
“圣旨方已当全军诵读,在下来传达部分旨意,陛下令三殿下暂驻塔雅,元大人护送太子殿下安然回京,半月后吉日已定,陛下自请退位,宫中已为太子备好登基大典。”
一番话下,在场人心中都掀起轩然大波。
元惜昭率先行礼,”臣接旨。”廷阳又将一金筒递给她,轻声道:“这是陛下给大人的秘旨。"
“三殿下?”他又出声提醒道。
温晏这才低头行礼:“接旨。”
阴冷的声音直直冲向元惜昭,温晏道:“大人放心,太子就是成了陛下,性命也系在本王身上,这塞外的狼可是凶得很。。”
廷阳怒视着温晏。元惜昭骤然一身冷汗,此刻她只想亲眼见到温承岚。
“廷阳,你跟着三殿下。”她怕廷阳不信她,可好在廷阳在关键时刻也知道轻重。
元惜昭语毕,就边跑边喊道:“备马!”
“元大人,别急,收尸还是来得及的!”温晏的声音回荡在地牢中,“帝王家,谈何情意?明明本王才是最适合作陛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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