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
一个疑似波斯人的蛮商、带着十几个护卫刀客,骑着骡子来到了明月楼前。
门口的人急忙禀报楼主!
这里极少有外族人光顾的。极少露面的狐三娘出于好奇,亲自出来看个稀罕。
只见这些人,全部用黑袍罩身、麻布蒙面。但从仅露着的浓密胡须、大大的眼睛里,就可知个个来者不善。
紧跟在头人后面的一名刀客,这时快步走至三娘面前,单手一捂胸口、用生硬的话语说道:“老板娘,天晚进不了城了,我们来这边投宿一晚!”
花蝴蝶薄薄的香唇,这时微微一翘:“看好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青楼呢,可不是什么客栈!”
那人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全是亮闪闪的金币!
他傲慢的向三娘一晃,嗖的丢给她说:“我不管你们坐还是站,我只要投宿。而且里面除你们姑娘以外,统统给我出去!”
三娘拿在手里掂了掂,二话不说、就“嗖”的又抛还给他:“你牛什么牛!”
对方一愕:“你不会有钱不要吧!”
狐三娘娇矜的一耸俏鼻:“本楼主是喜欢钱。可就凭这点碎铜烂铁,就特么这么盛气凌人,阁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拿好你的金子,闭上你的驴嘴,赶紧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
话音刚落,
一直不说话的头人、却忽然仰天大笑!
三娘蓦然一惊:天啊,这声音咋那么像将军!
看她满眸疑惑的样子,刀客轻轻凑了过去:“你再瞧瞧这金币,可看仔细咯:十足的昆仑国赤金呢!”
三娘感觉有异。
急忙又接过来看了看,蓦地发现有一枚金币上、赫然刻着两个蝇头小篆——“平虏”!
真的是将军!
她瞬间喜出望外:“噢,还真的是赤金呢,成交!——我说姑娘们呀,接客啦,大的小的都得伺候,伺候好了小费加倍!”
她嘴儿像抹了蜜似的说着,一边下意识的一掐蛮腰,向“头人”抛了个媚媚的眼神儿:“本楼主今晚也豁出去了,要亲自伺候领主老爷!”
而这个什么“领主”,也的确就是鼎鼎大名的花帅——李淮将军。
他立刻一撩黑袍,横挎着腰刀、随她进了院子,径直向楼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悄悄问道:“那边送来张请柬,约我进城赴除夕之会;今已二八,已到紧要关头,你这里准备怎样了?”
三娘一边轻颦巧笑,一边低声答道:“可惜这书呆子,与将军都是一个爹一个妈生的、却根本没你哪怕一点的风流气度,唉!这样子明着来,怕是不行了,只好舍了老娘这点本钱、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
将军面色忽然一紧,蓦地停了下来!
他望望身畔无人,一把将三娘拉至廊柱后,口爆村言道:“真以为你是只鸡吗?他、他怎么说也是本帅弟弟啊,你这么做,将致本帅于何地!”
三娘挑衅的一笑:“紧张什么,有本事娶了我啊,那老娘就答应为你三从四德!”
李淮的星目中,瞬间掠过一丝煞气,一语不发的穿过走廊、挎刀进入密房!
三娘随手将门关上。
然后放肆地一把搂他在怀里,扯去缠头和蒙布说:“吃醋啦我的将军?……逗你呢!不过,这件事除了本姑娘亲自出手,谁还能摆弄的了他呢?”
“……”
“好了,别瞎想了,大不了心里有数就是!……唔,那死东西又动了……”
“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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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蓟在明月楼的这几天,除了和贺铭相从甚密,其他人一概不理,包括狐三娘。
一心只盼着,能够早日“功德圆满”了,好早一点去汴城看望母亲。
今晚他原准备休息的。可正在清理假胡须时,贺铭却一步闯了进来:“李兄,李兄!……咦,你怎么刮胡子了?”
李蓟赶忙一捂下巴,尴尬的笑了笑说:“不瞒贺兄,……胡子本来就是假的!”
贺铭点下头:“怪不得!李兄正当少年之时,且面白如玉,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胡须呢。”
“贺兄匆匆而来,是有何事吗?”
“楼主刚刚派人传话:今晚有贵客至,她的亲妹子也恰好回来了,就打算由他献舞,还特地邀请了,平日的一些老主顾过来捧场。所以,我与兄台也无法得歇息了,都要过去抚琴吹箫呢!”
李蓟冷冷一笑,说:“我并非她家奴仆。既已回房,岂有复回的道理呢,让她另请旁人吧!”
“楼主特意让我告诉你:她的妹子,就是月娘姑娘。”
“月娘……?”
“楼主说你应该认识的!”
贺铭说着,从袖筒里取出一张图,居然就是李蓟画的那张香车女郎:“她还要我将图上的诗句,谱成一首琴曲,并请公子与姑娘、今晚琴瑟和鸣!”
李蓟惊讶的接过来看了看,蓦然发现在女郎的下方、已用隽秀的笔体缀上一个女人名字:狐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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