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走后,上官昀忽然有些坐卧不安,在厅中踱起了步子。
“看来,这次又是本官错了:此案根本不是个显功的机会,而是个悬在头上的刀剑呢!”他暗暗沉思道。
然后神情凝重的一抚下颌:“不然一个小小的舞娘,何德何能就惊动了皇后呢?
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卫侯是不想妖女被抓的,这不就等于说,她跟鬼丫头一样、也都是侯府的人了吗?”
想到这里,面色不由一变:“如此看来,卫侯铁定也脱不了干系的了。但那、那可是谋逆呵,凭我之力 ,又怎么敢去揭这个锅呢?”
他越想越觉可怕:“而且不出所料的话,妖女应该早就被人弄走了。所以抓吧、肯定是抓不到的,还容易激怒卫侯;不抓呢,皇后那边又无法交代,这……”
“大人,”
正在这时,一名门官冷不丁打断了他的思绪:“宫里来人了!”
“宫里?”
上官昀一惊!
“看样子是个宦官!”
“哦……”
上官昀略一沉吟。
他想不出跟那个宦官有过交集,于是怀疑是皇后派来的人,急忙说了声:“速请!”
一边匆匆换上官服,要赶去府堂迎接。
可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魁伟、白面鹰鼻的大宦官,直接就闯了进来,一甩拂尘说:“府尹大人好大的架子呵,连咱家来了也不接一接吗?”
府尹被吓一跳!
仔细一看,却认出是勤政殿的大监武恩,心里极不待见!
但是没办法,这家伙在皇帝面前还算说得上话的,只可怏怏地一秉手说:“下官刚刚退堂,竟不知内相大人驾到!”
话音刚落,架上的鹦鹉忽然开口说话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武恩不由向那鸟望去:“这畜生倒有点儿意思!”
“不男不女,不男不女!”鹦鹉立刻回怼道。
大宦官的白脸瞬间铁青,望着府尹冷笑道:“府尹大人连只鸟儿都调教的这么好,还真是个人才呀!”
可没等主人发言呢,那只鹦鹉又“抢话”了:“是个淫才,淫才!”
一边还骄傲的掉掉身子、摆了下翅膀!
上官昀哭笑不得,立刻喝令:“扔出去!”
几个家仆慌忙去抓鹦鹉,却被它“扑棱”一下飞向了窗外,一边飞还一边委屈的鸣叫道:“老爷、老爷,有人要抓你的鸟儿……”
差人们全都“哄”的偷笑起来!
连武恩也撑不住大笑!
上官云鹤更加窘迫了,砰地关上了窗子,一掸袍袖令从人退下。
一场不期而遇的笑料,令原本使风而来的武大监心情好了许多。
他于是不请自坐,一边冷笑着揶揄道:“没想到咱们上官府尹,还有这雅好呢?”
上官昀尴尬地陪笑说:“下官日理万机,极少回书房来的,都是这班奴才们在胡闹!”
这时从人上茶。
上官昀伸手相让道:“内相大人请!”
武恩大喇喇的取过一杯,握在手里说道:“这几天在大人的治下,接连出了几桩妖异之事,连皇上都给惊动了,所以让咱家来问问!”
一听他话锋不对,而且抬出了皇上,上官昀忙警惕的一欠身:“巫女之事,下官正竭力追捕,敬请陛下放心!”
武恩冷笑:“咱家说的不是那个!”
上官昀一愕:“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妖案吗?”
武恩听对方“不上路”,啪地把脸一沉:“大人不会在跟咱家装傻吧!”
上官一怔:“岂敢,若有不是处,还请大人明示!”
武恩察言观色,看出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才把前夜小环“大闹忆红院”的事说了一遍:“……这事儿,已由御史台报到勤政殿了。是咱家看里面又涉及到妖异,还牵扯到了贵公子,才压了下来。可你这堂堂的京兆府尹,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是,多承内相大人关照,但下官属实不知!”
“你知也好,不知也罢,反正院里的东西碎了一地,我儿子也被妖法打残了,到现在还起不了床呢!”
上官昀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且一个欧阳小环也就罢了,里面还牵扯到了儿子,这就不能不急了:“内相大人请放心,下官定会还公子一个公道的!”
“公道?”
武恩冷笑:“我儿子都剩半条命了,你怎么公道!”
上官昀一皱眉:“那以内相大人的意思……”
“杀人者偿命,这是亘古就有的王法。但是看在老交情的份儿上,咱家总不能再把你儿子也打上一顿吧?所以呢,你只需答应咱家一件事,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大人请讲。”
武恩于是从袖筒里,取出一封海捕的告示,往桌案上一丢说:“把这个人交给我,忆红院的事就你不提、我不说,从今再没牵扯了!”
府尹一看之下面色陡变:“钻香鼠?!——可是大人:此贼屡次为恶,连陛下也惊动了,已确定明日将其凌迟,下官如何还敢私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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