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将我拽进院子,迅速关上大门。
院内比想象中整洁,几株不知名的草药种在墙角。
马脸女人领我进入偏屋,压低声音道:“你问养老院做什么?”
我编了个谎:“我是记者,有人反映你们村的养老院有问题,我来调查。”
“记者?”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牙齿开始打颤,“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
马脸女人脸色大变,想拦住我,但我已经推开了里屋的门。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坐在木椅上抽旱烟。
看到我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是说村里没有老人吗?
那眼前这位是……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声音嘶哑:“姑娘,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
当我看到里屋那个老人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老人佝偻着背坐在木椅上,浑浊的眼睛深陷在布满皱纹的脸上,手指关节粗大变形,正颤抖着握住一杆旱烟。
烟丝燃烧的微弱红光在他瞳孔中跳动,映出一片死寂。
“不是说村里没有老人吗?”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里屋门口,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壮年男子正弯腰倒腾东西。
听到我的声音,他猛地抬头,手中的锤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从哪里来的?谁让她进来的?”黑脸汉子厉声质问马脸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马脸女人缩了缩脖子,声音细如蚊蚋:“她、她说她是城里来的记者……”
“记者?怎么证明,证件呢?”黑脸汉子转向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在我身上剜出个洞来。
我强自镇定,挺直腰板:“这是暗访,车子都停在村子外面。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拿?”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挑衅。
黑脸汉子被我毫不畏惧的态度震住,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他恶狠狠地瞪了马脸女人一眼,压低声音道:“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让村里人知道,我们死定了!你把她带进来干什么?村里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惹出这样的麻烦干什么!”
马脸女人绞着衣角,怯生生地看向我:“今晚我家办丧事,你也要暗访?”
“丧事?”我心头一紧,“在哪办?”
“养老院。”她吐出这三个字时,眼神飘忽不定。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养老院怎么可能是办丧事的地方?
这个村子表面平静,内里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马脸女人急得直搓手,突然对黑脸汉子提议:“要、要不,就说她是我远房亲戚,来村里玩的?”
“你亲戚也不行!”黑脸汉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趁外面没人,赶紧让她走,别连累我们!”
他说着就要把我往外推。
我怎么可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他们明显知道养老院的真相!
我脸色一沉,故意提高声调:“我劝你们尽快说实话!现在我们的车就在村子外面,要是故意隐瞒,到时候被抓到了可不要后悔!”
马脸女人吓得脸色煞白,嘴唇不住颤抖:“这、这事要是被知道了,不会还要去监狱吧?”
从她的反应,我已经确定养老院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决定再加把火:“那就要看你们做了什么事了,但是主动说出来,一定会宽大处理。知情不报,就是罪加一等!”
马脸女人和黑脸汉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心虚与恐惧。
马脸女人犹豫再三,终于嗫嚅着开口:“其实……咱们村压根就没有什么养老院。”
“没有养老院?”我皱紧眉头。
“养老院……只不过是个好听的叫法。”马脸女人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你听说过......老人洞吗?”
“自死窑?”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马脸女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颅内炸开。
自死窑,这个只在历史文献和恐怖传说中出现的名词,竟然真实存在于这个看似普通的山村!
“我们后山上修了不少山洞。”马脸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旦村里老人到了六十岁,就会被送进去……”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习俗,在悬崖边开凿的山洞,洞口三十厘米深的内壁上有两处长短不一的槽痕。
老人被送进去后,洞口会被牢牢封死,只留一个小口递送食物。
老人们被反锁在黑暗的洞穴中,求生不得,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降临。
“今天……是我家老父亲的六十大寿。”马脸女人看向里屋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按照村子里的规矩,今晚就得把他送到窑洞里……”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抽旱烟的老人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吸烟的动作。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早已看透自己的命运。
这个村的习俗残忍得令人发指。
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被子女亲手送入活人坟墓,每天只给一顿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直到他们在黑暗、寒冷和孤独中慢慢死去。
饿死、病死、冻死,各种惨不忍睹的死法在这所谓的养老院中轮番上演。
“你们就这样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去等死?良心能安吗?”我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马脸女人浑身发抖,摇了摇头:“这是村子里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人洞这种习俗在古代粮食短缺时期确实存在过。
但在这个物质相对丰富的年代,他们为何还要保留如此野蛮的传统?
“你们村里一直有这种风俗吗?”我追问道。
“大概……五六年前开始的。”马脸女人低头摆弄衣角。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时间点背后可能隐藏的关键信息。
马脸女人沉默了很久,终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殷道长……”
“殷道长?”我难以置信地重复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和严村长一起潜入我房间的神秘道士!
他为什么要推行这种灭绝人性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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