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原来只是觉得这支槊和甲都还好,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来历,心中不禁暗暗感激杜全。
“这是哪儿淘汰过来的案几,这么旧。”祖徽的一只纤手在案几上像抹桌子一样抹了抹,对祖逖道,“桌面凹凸不平的,要换。”
“是吗?”祖逖过来用手抹了抹案几桌面,“完全能用,我看挺好。”
马清也上去摸了一下,虽然不是如镜面一样平整,却也很光滑,便道:“非常好,军营之中,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祖徽翘了翘嘴,给了马清一个白眼。
“师父,阿七哥以后多少天回来一次啊?”祖兰问。看来她听到了刚才大家的谈话。
“阿七是军人,要遵守军纪,哪里是想回就回的?”祖逖斜睨着祖兰。
祖兰朝祖逖撅了撅嘴道:“师父用军纪命令他,十天回一次。”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阿清,走,再去看看你的队伍。”祖逖止住笑。
“好的,我们先去西院。”
一行人踏入西院月亮门,两名身穿深灰色深衣,头戴赤帻,赤手空拳的哨兵朝他们弯腰行礼。
祖逖看了一眼两个哨兵,对马清道:“阿清,你要的马匹和装备,我已经下到武库了,估计两三日内就可以送到。”
“祖大人费心了。”
除了马清的装备和第二大队的马匹,特屯所有军官和士兵都将属于原来部队的铠甲和装备退还,然后再重新申领。在装备没有到之前,所有人都是便装。
万壮跑了过来,双脚并拢朝马清行拱手礼。马清朝他一挥手:“万队,你去忙吧。”
“诺。”万壮翘着他那乌黑的像水洗过一样的八字胡跑开了。
马清简单向祖逖介绍了万壮的经历。
“能纳百川,方能成海。”祖逖频频点着头。
西院是一大队的驻地。除都伯万壮是一个独立房间外,什长,伍长和士卒同住一个大房间。
虽然武器装备都没有到,但每个人都在忙活。铺床的,打扫卫生的,进进出出,一派忙碌景象。马清带着祖逖等人一出现,所有人就都停止了手中的忙碌。
年轻小伙子们的眼光身不由己,偷偷在祖徽和祖兰身上扫。有的眼光直勾勾的,有的脸红红的,有的张着嘴巴。他们的心里似乎有一只猫在抓一般。
祖徽和祖兰好像很享受这样的眼光。
祖徽东看西看,就像来检查的领导一样。
她挺着高耸的胸脯,迈着天鹅一般骄傲的步子朝房廊下两个正在擦窗户的士兵走过去。她头上步摇的红吊坠一甩一甩的,白玉耳珰发出清脆“当啷”的响声,就像就是要告诉士兵她这个大领导来了一样。一个士兵伸着脖子张着嘴巴。另一个士兵的嘴巴倒是闭着,就是眼睛鼓着,似乎把眼珠子都要鼓出来。
祖徽到了窗前。那个闭着嘴巴的士兵鼻孔一吸一吸的,就像吸烟一样嗅着祖徽带来的香气。那个张嘴巴的士兵倒是一动不动,只是嘴巴上出现了一层白沫。
祖徽伸出那只纤细的玉手在窗户上摸了摸,放在眼前看了看,好像没有看见两个士兵一样,又婀娜着身姿离开了窗户。
“姑姑,你看,这是什么画啊?”祖兰站在天井外指着梁上的画。她亭亭玉立的身材,让东西南北房廊下几个士兵的眼睛就像十几个探照灯,从四面八方照在她身上。
祖徽来到祖兰身边。她抬头朝祖兰指的地方看了一阵:“那是藻井绘星图。”她有意放大声音,指着图卖弄起来,“上面是二十八宿,你看紫微垣正对主座,暗喻代天行道,这个贾充,还真把自己当栋梁了。”
“他这是给来府上的外人看的。”祖逖背着手道。
祖逖朝一个什队的房间里看。里面整整齐齐一排通铺,第二什队长朱越正和两个伍队长说着什么,见祖逖伸进头来,先是怔了一下,见到马清后就急忙过来施礼。
“我打算把阿七安排在这个大队担任第三什队队长。”待祖逖从房间退出后,马清道。
“你要是早说,我今天就把阿七带过来看看。”祖逖一挥手,“走,去看看第三什队。”
第三,四和五什队的士兵都来自左军,是马清专门在一个上午乘各个屯队在城墙上演练时,亲自巡视并挑选的。他们都是士兵中的佼佼者。马清让丁鱼做了第四队什长,让蒋宽做了第五什队的什长。
丁鱼本来就是伍长,因此让他做第四队什长并没有让马清伤脑筋,让马清动了点脑筋的是对第五什队什长的选择。
马清的头脑中有两个人选,袁通和蒋宽。
袁通武艺精湛,有一股杀气,是冲锋陷阵的料,只是马清总感觉此人有些神秘。蒋宽胜在弓箭,为人宽厚。权衡再三,马清觉得自己对蒋宽的把握性更大一些,而且他也需要一个骑射团队。
马清给蒋宽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什队的士兵都培养成弓箭好手。
第三什队的房间紧挨着第二什队。在通铺之间,一个伍长正在和四个士兵玩着角抵,边上一个抄着手看热闹。伍长一人对四人,他们全都面红耳赤,呼呼喘着粗气。
见到马清带了几个大人物过来,伍长急忙松开力气,一个士兵“仆”地前卧在地。伍长忙整理了衣裳,站在原地朝马清等人拱手。
几个站着的士兵也跟着伍长拱手。那个摔在地上的士兵骂骂咧咧,回过头一看,也不顾疼痛爬起来朝马清等人行礼。
祖逖笑着问伍长:“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队伍?”
“报告大人,小人裘句,来自左军步兵校。”裘句红红的脸上汗水直淌。
“当时我在城墙巡视,他一个人持刀盾和四个士兵演练,而且不落下风。我这才把他这个伍队都选上了。”马清看着裘句对祖逖道。
祖逖朝马清点点头,冲裘句道:“特屯是长沙王殿下亲领的队,你有这身功夫,有的是立功受赏的机会。”
“诺。”裘句挺了挺胸脯,腰上的腰带突然松了。他狼狈地抓住腰带。
祖逖笑着拍了拍裘句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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