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遇到了传说中的“会动的楼梯”。当他们走到一个宽阔的大理石平台时,前方通往上层的巨大石梯,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如同巨石摩擦的“喀拉拉”声,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韵律,向左侧平移,最终严丝合缝地对接上了一条原本悬在半空中的走廊。整个过程流畅而精准,仿佛背后有无形的巨大机械在操控。
新生中再次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和赞叹。“它真的会动!”“太酷了!”
佩内洛习以为常地停下脚步,等楼梯稳定后才示意大家跟上。“别担心,这是常态。你们很快就会习惯的。记住,永远不要在楼梯移动的时候试图跳过去,那非常危险。如果不确定方向,可以问问附近的画像,大部分时候它们还是乐意指路的,只要你足够礼貌。”
洛杰停在原地,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楼梯平移的接口处那光滑的石面,以及刚才它移动时周围空气中极其细微的魔力扰动。他的炁感全力集中,试图捕捉那一瞬间的空间波动或能量流的轨迹。“……没有明显的能量喷射或牵引力场……空间坐标似乎发生了整体性的、平滑的转换……更像是……局部空间规则的临时重写?或者高维度投影的切换?”他再次掏出那个经过改造的小巧黄铜罗盘,指针依旧像喝醉了酒一样疯狂打转。“强烈的空间扭曲特征,伴随反占卜/探测场。常规物理模型和基础符文探测完全失效。需要建立新的观测模型,或者……接受这本身就是一种‘设定’。” 他无奈地将罗盘收起,跟上了队伍。
他们继续向上攀登,七拐八绕,穿过一道又一道风格各异的走廊——有的挂满了描绘着战斗场面的挂毯,有的则装饰着精致的妖精盔甲。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段狭窄的、不断盘旋向上的螺旋楼梯前。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门锁也没有把手的光滑木门。门板是深色的橡木,上面镶嵌着一个古老的、造型栩栩如生的青铜鹰状门环。鹰的眼睛似乎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里就是拉文克劳塔楼的入口了。”佩内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新生们,“欢迎来到你们未来七年的家。要进入公共休息室,你们需要回答鹰环提出的一个问题。问题每天都会变化,没有标准答案,考验的是你们的智慧、逻辑和创造力。只有给出被它认可的答案,门才会打开。”
她的话音刚落,那青铜鹰环仿佛活了过来,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青色的光芒,然后一个清晰、悦耳但略显刻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什么东西有开始却没有结束,并且终结了所有开始之物?”
新生们都愣住了,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皱眉思索,有的则一脸茫然。
“时间?”一个胆大的男孩试探着问道。
鹰环沉默,表示否定。
“圆圈?”另一个女孩猜测。
鹰环依旧沉默。
洛杰几乎是在问题提出的瞬间,就在脑海中构建了逻辑模型。问题包含三个条件:“有开始”,“无结束”,“终结所有开始之物”。“时间”满足前两者,但不满足第三者。“圆圈”满足第二者,但不满足第一和第三者。他迅速排除了具象的物体和抽象的过程,将范围缩小到概念层面,特别是关于存在与终结的哲学概念。答案几乎是立刻浮现。
他上前一步,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死亡。”
鹰环沉默了大约两秒钟,青铜眼眸中的光芒似乎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进行某种逻辑运算或概念匹配。然后,它发出了认可的声音:“回答符合逻辑。请进。”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那扇厚重的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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