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互相认识后(主要是安东尼在活跃气氛),大家都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洛杰注意到,其他三个室友的行李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和羊皮纸卷轴,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奇特的魔法物品零件或收藏品。拉文克劳的氛围果然名不虚传。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风声带着禁林深处某种不知名生物隐约的鸣叫传入耳中。室友们陆续洗漱完毕,爬上床,拉上了帷幔。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洛杰等到确认其他人都已熟睡,才悄无声息地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同样拉上了厚实的帷幔,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他拿出那块暖玉佩握在手中,玉佩上传来一丝丝清凉平和的气息,帮助他更快地宁定心神。
他开始尝试今晚的修行。
他先是内视己身,仔细检查体内那缕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先天一炁。经过一天奔波和各种新奇事物的冲击,炁息略显紊乱。他缓缓运转金光咒的心法口诀,引导着炁息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流转,一遍,又一遍。如同用最精细的工具,耐心打磨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随着炁息的流转,他躁动的心绪逐渐平复,精神也慢慢集中。然后,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炁感探出体外,小心翼翼地接触周围的魔力环境。
拉文克劳塔楼的魔力确实比城堡其他地方更纯净、稳定,像是一潭清澈深邃的湖水。但这“湖水”的本质,与他熟悉的“炁”截然不同。炁如气,讲究流动、循环、阴阳平衡;而魔力更像是某种……液态的、蕴含着庞大潜能但缺乏自主规律的能量介质,它的波动似乎更多地受到外界意念、情绪乃至环境本身固有魔法规则的影响。
他尝试像在龙虎山时那样,吐纳引导外界能量入体。当他试图引导一丝外界魔力顺着经脉运行时,立刻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异物感”和“排斥性”。魔力狂暴而难以驾驭,与他体内温和的炁息格格不入,甚至有相互湮灭的趋势。仅仅是微量的接触,就让他的经脉感到一阵刺痛。
“不行。”洛杰立刻停止了尝试,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体系壁垒比预想的更强。强行融合或转化,以我目前的境界和对魔力的理解程度,无异于自毁根基。”
他改变策略,不再试图引导外界魔力,而是专注于自身。他将金光咒的运转方式调整为纯粹的内守,以自身为核心,观想出一层薄薄的、由炁构成的、密不透风的金色光罩(极其内敛,仅限于体表微循环,外人无法察觉),隔绝外界魔力的直接侵扰,同时最大限度地减少自身炁息的外泄。
在这种“内守”状态下,他再次尝试感知外界。这一次,他不再试图“理解”或“分析”魔力,而是像一个最客观的观察者,纯粹地去“感受”它。他感受到魔力如同呼吸般在塔楼内缓缓流淌,感受到壁炉火焰中蕴含的特殊火元素魔力,感受到窗外星辰洒落的微弱星辉魔力,甚至感受到室友们在睡梦中无意识散发出的、带着不同情绪色彩的魔力波动。
“……先‘感’而后‘知’,再求‘驭’。”洛杰心中闪过老天师曾经的教诲。“或许,我之前太急于用‘理’去框定它了。”
虽然依旧无法像运用炁一样自如,但这种纯粹的“感受”练习,让他对魔法能量的“质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是一种不同于分析和建模的、更接近“体悟”的路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洛杰缓缓收功,睁开眼睛。一夜的内守和感受练习,让他精神略感疲惫,但内心却平静似水,甚至有一丝隐隐的兴奋——面对巨大未知领域时的那种兴奋。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拉开帷幔。室友们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窗边。霜羽已经醒了,正用它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他。
洛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霜羽柔顺的羽毛。“新的一天,新的挑战。”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远处晨曦中轮廓逐渐清晰的霍格沃茨城堡。
无论这条路多么艰难,他来了,便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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