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系着蓝布围裙,将老母鸡汤放在炉子上煨着。
就开始倒油炸花生米。
炸花生米得冷锅冷油下食材,小火慢炸才酥脆。等油温慢慢升高,花生就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香气渐渐漫开。
待花生米泛起诱人的金黄,她麻利地用漏勺捞出控油,撒上细盐搅拌均匀。
见二哥已经将大鹅炖在另外一个炉子上,苏悦便笑着道:“二哥,你别忙了,将花生米端过去,跟爹,大伯、老舅先喝着。”
苏志强应了一声,将围裙解下来,端起瓷盘就往堂屋走去,还不忘朝水池边喊:“向北,菜洗完就赶紧过来啊!”
李向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好的,二哥,我马上就洗好了!”
苏悦又往锅里倒油,准备炸丸子跟鱼,吴秀莲看着半桶油见底,忍不住直抽冷气:“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得亏平日里不跟你在一个锅里吃饭,不然我这心都要疼死了。”
苏悦挑眉斜睨她一眼:“二嫂,你确定跟我在一个锅里吃饭,会心疼?”
吴秀莲瞬间反应过来,蹭地从灶前站起身,满脸堆笑:“悦悦啊,二嫂真是太幸运了,能跟你在一个锅里吃饭。”
那夸张的语气逗得苏悦浑身起鸡皮疙瘩,却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等油温渐渐升高,苏悦开始捏丸子。她手法娴熟,肉糜在掌心团成圆润的小球,轻轻滑入油锅。
这丸子得炸两遍才好吃,头遍小火慢炸,让内里熟透定型。二遍高温快炸,表皮才能酥脆金黄。
油锅里的丸子渐渐浮起,变成诱人的琥珀色。
吴秀莲早被香气勾得坐不住,“小妹,我帮你尝尝咸淡吧?”
苏悦无奈轻笑出声,拿了个碗过来,里面放了两个丸子,递给吴秀莲。
“尝咸淡,一个不就够了嘛。”话虽如此,吴秀莲脸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
苏悦盛了一盘丸子,“二嫂,端过去吧。”
吴秀莲囫囵咽下嘴里的热丸子,烫得直吸气还不忘往灶里添柴火:“好,我这就去!”
说完,她便端着丸子出去了。
苏悦将苏志强切好的鱼块,裹上吴秀莲提前调好的面糊。
滋滋作响的油锅里,鱼块渐渐变成诱人的金黄色。
这时吴秀莲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悦悦,老爷子他们酒都倒上啦!”
“等我炸完这锅鱼,马上就炒菜!”
吴秀莲应了一声,将另外一个丸子也放进嘴里,“小妹手艺真好!”
苏悦将鱼捞出来控油,然后将多余的油舀起来,开始做鱼头炖豆腐。
“二嫂,把另一个灶眼也烧起来,我准备炒菜了!”
“嗯,好嘞!我烧火的手艺可是打小练的,想要多大的火,小妹吱一声就行。”
厨房里热油爆香、蒸汽翻涌,两人配合默契。不到一个时辰,十二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摆满了圆桌。推杯换盏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上次这么热闹,还是乔迁的那天。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才散场,李向北和大伯母一左一右,搀扶着满脸通红、脚步虚浮的苏大山往家走去。
正当苏悦和吴秀莲在厨房收拾碗筷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只见沈冬旭红着眼眶,脸上满是泪痕,像个无助的孩童般揪着沈秋霞的衣袖:“姐,我们给大哥立个衣冠冢吧,让他就算走丢了,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胡说八道!” 沈秋霞反手拍了弟弟一下,声音却忍不住发颤,“大哥只是临时有事才没回来,你别胡咧咧的!”
她别过脸去,不愿让人看见眼底泛起的泪光,可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内心翻涌的不安与担忧。
苏大海也喝了不少酒,众人见状,便决定留宿家中,等明日清晨再回县里。
这场热热闹闹的寿宴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关于沈春生,兄妹俩最终达成共识。
再等十年,若大哥仍音信全无,那时再为他立衣冠冢。
转眼到了九月,苏承诺背着崭新的书包踏入小学课堂,李予安也走进幼儿园。
老两口留在县城,每日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总觉得少了几分生气,索性收拾行囊,回了河口大队。
每逢周六周日,他们便骑车来到小院帮忙带孩子。
十月的秋风裹挟着寒意袭来时,张翠花和李建国带着李卫兵踏上了前往黑省的火车。
直到 1972 年放暑假的时候,他们才回来。
这大半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河口大队
苏悦笑着询问,“爹,娘,介绍信开好了没?”
苏大海满脸喜色,手中扬了扬叠得整齐的信纸:“放心吧,我找你大伯开了两个月的介绍信!特意和户口本收在一块儿,准丢不了。”
“嗯,等你们回来了,我就和向北去火车站接你们。”
沈秋霞点点头,“乐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
“放心吧娘,早就收拾好了。” 苏悦拍了拍母亲的手,语气带着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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