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年轻,按说身子骨该比我们结实多了,怎么我们没发热,他倒是倒下了?”
一番话引人思索,楚林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在北地时,陈强似乎被五爷的爱犬抓伤过,可有人清楚此事?”
楚林口中的“五爷”便是楚兰成的五弟楚兰西,自幼娇生惯养,今年第一次去北地,还带着一只恶犬。
楚林本想问别人,没想到烧得迷迷糊糊的陈强闻言点起了头,“确有此事,不过伤口不深。”
楚林的眉头更紧了,“我小时候听人说过,有人被狗咬后会发狂……”
“是的嘞,俺村子里就有,开始是像狗一样流口水,后面发病了想咬人被关起来,没半年就死了。”有人附和道。
陈强听了心急如焚,“将军,把我关起来吧,不能伤了兄弟们。”
楚兰成按住他,“还没确定呢,万一你只是普通的风寒发热呢?”
“我的身子我知道,况且我打小就没生过病,说不定真的是……”陈强红了眼眶。
将军和兄弟们对他都很好,要是自己伤了他们,他会内疚的,不如现在就被捆起来,免得伤人。
“别多想,当务之急是找个大夫看看。”楚兰成安慰道。
“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大夫?现在雪下得这么大,也不好回京去。”
楚兰成忽然想到第一处猎屋。
那里停了马车,人多且有血腥味,说不准有会医的。
他带着两个亲卫去碰碰运气,又让楚林带人去彭云寺求医,剩下的人照顾陈强。
人走后屋子里安静了许多,雪簌簌落下的声音更明显,天也更冷了,陈强的体温却越来越高,实在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楚兰成顶着风雪来到第一处猎屋,还不待敲门,就被护卫拦下。
两名护卫穿着蓑衣蹲守在屋檐下,见人靠近,立马起身喝道:“勿要前行!”
楚兰成说明来意,只听护卫说道:“都是女眷,没有大夫,还请阁下见谅。”
乘兴而来的楚兰成正准备败兴而归,却见三五骑人马往这边袭来。
那两名护卫本是防御的姿态,转瞬看清来人后又挂上欣喜的笑容,“大人来了!”
“定是来接夫人的。”
楚兰成给他们口中的“大人”让道,却见对方翻身下马,朝着他说道:“楚小将军多日不见!”
见楚兰成露出不解的表情,那人解下蓑衣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现在总认出来了吧。”
“原来是陆大人!”
来人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陆靖,正二品的武将。
楚陆两家同在军中效力,楚兰成自然认识陆靖。
陆靖年逾三十,剑眉星目,却蓄着一小撮胡须,笑起来胡子乱颤,缓解了几分威严的气质。
寒暄几句后,他拍了拍楚兰成的肩膀,“好小子,在北地又结实了!待你回京之后自有我们相聚的时候,现在我要去看我夫人了!”
陆靖奉命巡视山东地方卫所的屯田、募兵等情况,刚回京就听说夫人早产了,赶忙来这彭云山。
楚兰成也不好打扰人夫妻团聚,带着人回去了。
陆靖换下被风雪打湿的外衣,又在厨房把身上烤热了才进屋,一见到妻子就红了眼眶,低声啜泣,“惠娘!为夫好想你……嘤嘤嘤……”
刘惠躺在简陋的床上本就睡不安稳,被陆靖这么一哭就醒了,一巴掌拍他脸上。
“别哭了,吵死了!”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怎么一见面就对人家这么凶嘤嘤嘤……”
还好兵将都在屋外,不然知道他们大人是个嘤嘤怪可了不得,指不定会影响陆靖治军。
“惠娘,你怎么样?疼不疼?我就说不要生孩子,你非要强迫人家嘤嘤嘤……”
刘惠扶额,“你吵得我头疼……快别废话了,看看咱姑娘。”
跟在刘惠身边的嬷嬷自然知道大人在内宅是个什么性子,早已见怪不怪,默默地将孩子抱了上来。
“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吗?长得有点……”陆靖拧着眉头,看着皮肤皱巴巴的小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夸。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夫妻二人说着话,等刘惠精神不济睡了过去,陆靖抱了抱女儿,才到隔壁房间询问嬷嬷。
“夫人怎么会在这里生产?不是说回娘家吗?你快细细道来。”
报信的人也说不清楚,天知道陆靖这一路憋了多久。
嬷嬷见状老老实实地说了。
“大人走时夫人有孕不过五月,正是胎儿稳健的时候,去信给大人之后就带着奴婢们回承德娘家了。”
陆靖点了点头,此事他自然知道。
他家中双亲早已过世,亦无兄弟姐妹,是以连个陪惠娘说话的人都没有。
承德离京城不远,惠娘行得再慢也不过一两天的路程,且有岳母看顾,是以他放心在外公务。
“夫人住了三个月,本来住得好好的,若是大人一直不回来,夫人甚至打算在娘家生产,却不想无意间听到舅太太说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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