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花市灯如昼。
何氏想得很好,让孙女和外孙在这个未婚男女得以正常相会的日子培养感情。
但陈君逸嘴贱,非说谢南萍新得的莲花灯丑。
“这破烂灯谁要?丑得没边了,我家里倒夜香的婆子也看不上。”
谢南萍冷冷说道:“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这花灯是我猜灯谜赢回来的,你自己猜不出来,反而怨东西不好看了。”
“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要答灯谜了?这么丑的灯就是白送我我也不要!女子以贞静为美,二表妹这样抛头露面去赢花灯可给伯府丢脸了,跟乡下人没见过好东西一样。也就我们两家是亲戚,不然下个月我母亲能让你进门?”
陈君逸颇有些恼羞成怒了,反而喋喋不休。
谢南萍才不想理他,人胖嘴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在长辈面前装作对她好的样子,实际上刻薄极了,把她们相处不好的责任全推在她身上。
谢南萍挽着沈若犀往前走,自动屏蔽了陈君逸。
小柳氏的胎还未坐稳,谢南雪今日主动留在家里陪她,谢宝泉和谢宝耀都不喜欢逛灯会,是以就她们两个女孩儿出来。
人潮拥挤,沈若犀不防被人拍了一下。
正要转过头去抓登徒子的时候,宋妍君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巧。”
沈若犀放下心来,“原来是县主。”
“怎么?还以为是谁?”宋妍君打趣道。
沈若犀不作声,谢南萍与宋妍君打了个招呼。
宋妍君挽住沈若犀的另一边手,说道:“我是来邀功的。”
“公主府的谢礼吗?多谢县主了,我已经收到了。”
宋妍君摇头,“才不是呢,那都是老黄历了,听说今天你家接了圣旨?”
富贵人家的正门不轻易打开,一旦打开必有大事,接圣旨算一样,所以四邻能得到风声不奇怪。
“县主与我家隔了好几条街,怎么知道的?”沈若犀好奇地问道。
宋妍君得意极了,“我说了我是来邀功的。”
谢南萍离得近,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反应过来,“原来是县主帮忙求的?”
“也差不多吧……”
宋妍君将除夕宫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也多亏谢三能把金华公主治好,还和五公主结了善缘,贵妃才愿开口。”
不过与楚家的军功也有关系,这个宋妍君不必多说,二人都懂。
谢南萍牵了牵嘴角,她那祖母还以为是伯府被陛下想起来了,高兴得一天跑三次祠堂呢,也不怕打扰祖宗清净。
灯会年年都一样,对长在京城的谢南萍和宋妍君来说无甚新意,主要是沈若犀看,她们聊天加解说。
慢悠悠逛了大半条街,宋妍君略带歉意地说:“鳌山快出来了,五公主约了我去看,我先走了。”
鳌山是皇室特地在上元节推出的大型灯棚,摆在正阳门前,帝王携后妃在城楼上观景,百姓则能在正阳门前观看,算得上皇室与民同乐了。
每年的鳌山形状不一,但都做得极大,能容纳上千盏花灯,交相辉映,十分壮观。
沈若犀和谢南萍含笑送走宋妍君,陈君逸才凑了过来。
问道:“她就是瑞安县主?”
谢南萍白了一眼,“关你何事?”
陈君逸将腰间折扇抽出来,在谢南萍面前一甩,“二表妹,我才说了女子要贞静贤德,你怎么这样说话?粗鄙无礼!”
沈若犀很想问一句:大冬天的摇扇子,不冷吗?
谢南萍直接把他的扇子打掉,“滚开,你不嫌冷就自个儿扇,别舞到我面前。”
陈君逸将扇子合上,冷哼一声后又要开始洗脑了,“二表妹,女子——”
谢南萍提前预判,打断了他,“我知道,表哥不用再说了。柳表妹孝期不能出门,我去陪陪她。”
沈若犀点头,“好,二姐小心。”
“你放心,我带够了人的,亥时前我们在府外见。”
今日是元宵,不用宵禁,但何氏不放心,让她们在亥时前回来。
谢南萍一个眼神都不给陈君逸,径直走了。
陈君逸气得跺脚,对这个助纣为虐的三表妹看不顺眼,一句话不说也走了,倒是默契。
不过,陈君逸走的这个方向……
沈若犀觉得很眼熟,这不是甜水巷的方向吗?
近亲结婚不好,谢南萍和陈君逸两个人也合不来,所以这门婚事告吹最好。
陈家早已交换庚帖,下过聘礼,轻易不会退婚。
况且世人对女子严苛,一旦提到退婚都觉得是女方的错。
但这个陈君逸表面上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实际立身不正,如果坐实了他养外室的事情,那么就算退婚也不是谢南萍的错了。
就怕何氏到这一步还不愿退婚。
永定伯府的外孙怕是比自己府里的孙女更金贵。
所以沈若犀得提前打探。
她带上明月就走,转身时差点撞上人。
“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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