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门是下人走的,昨夜是元宵节,不当差又在外面有房的下人大多出府回家,当时来往的人员众多,手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整理出来她们的去向。
至于倒夜香运泔水的下人走的是小门,怕味道熏人,离主子走的角门极远,且不到时辰不会开门。
盘问过管着小门钥匙的下人后,初步断定小门并未在不正常的时间开过。
余存恩心里有数,当即便准备请谢南萍和沈若犀来问话。
谢希濂刚消下去的怒气值又上升了,默念一百遍‘这是英国公府的公子’后才忍着未发作。
何氏心里悔恨莫及,早知道就让两个女孩儿老实待在家里绣嫁妆就好了,不该因为圣旨的到来而昏了头让她们出门。
现在牵扯进凶案里,要是没了名声被退婚怎么办?
至于作恶,她觉得孙女也没这个胆子。
很快,何氏改变了想法。
等待的时间里她才知道死者是外孙陈君逸的外室,而二丫头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该不会人狠话不多,一气之下直接把外室杀了吧?
三丫头也是个能惹事的,说不定就是她挑唆的……
何氏的臆想在看到两人的到来之后止住了。
左边的少女穿着柳绿色的夹棉缎袄,神色冷淡。
右边的少女一袭素色褙子,下身翠蓝的绸裙飘荡得规律极了,行止有度,看得出来主人内心平静。
两个孙女神色自若,何氏又觉得命案和她们没关系了。
余存恩问道:“二位姑娘昨夜去了何处?”
谢南萍心中坦荡,也不怕祖父祖母问责,沉声道:“昨夜我和妹妹出门观灯,后来又去了外祖家。”
“何时观灯?何时去外祖家?路上遇到了何人?”
谢南萍回想了一下大概时间后,平静说道:“到灯会时大概是酉正(18点)时分,天色暗了下来,观灯前遇到了表兄陈君逸,我们三人带着下人走了一刻钟(十五分钟)后又遇见了瑞安县主,同行一段路后县主说要和五公主去看鳌山,戌时(19点)前一刻她便告辞了,然后……”
这个时间很正常,天黑才好看灯,而鳌山出现的时间和瑞安县主的行踪极易查证,不会作假,余存恩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我和表兄闹了点不愉快,就和表兄还有三妹分开了。分开后我带着侍女去了柳府,和柳家表妹待了近一个时辰,亥时(21点)回府。”
余存恩使人去柳府查证,又让手下带着外面等候听不到室内说话声音的下人去问话后,问道:“谢二姑娘和未婚夫常常闹得不愉快?”
何氏的呼吸加重了几分,这些算得上丑事了,怎么二丫头还说了出来?
她给谢南萍使了个眼色。
余存恩又给手下使眼色,将何氏挡住,保证谢南萍看不到她。
谢南萍不作迟疑,肯定点头。
何氏看不到谢南萍的动作,但能够猜想她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二丫头怎么这么不灵光?这不是给了作案的动机吗?
和未婚夫相处不快,将未婚夫的外室杀害,话本里常见的恶人行径啊!
将谢南萍的言辞记录在册后,余存恩让沈若犀说她的行踪。
“戌时前我和二姐的行迹相同,二姐和陈家表兄分道扬镳之后,我和镇北侯府的楚将军在灯市相遇。”
何氏又想翻白眼了,这三丫头说的什么话?
什么分道扬镳,听着怪不吉利的,她的外孙和二孙女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余存恩来之前简单调查过伯府的情况,知晓沈若犀说的楚将军是谁。
“年前我发现陈表哥去过甜水巷,怀疑他养外室,上元夜他离开的方向也与甜水巷所在的方向一致,我便带着楚将军还有下人去一探究竟了。”
何氏这次不想翻白眼了,她想吐血!
这是大家闺秀的行径吗?果然是乡下来的,不守规矩,还带着未婚夫一起去!
“所以谢三姑娘去过甜水巷发生命案的地方?”
沈若犀颔首。
纸包不住火,一路上遇到过很多人,况且还有人尾随她,这个时候不能撒谎,否则嫌疑更大。
“灯会离甜水巷有两刻钟的路程,我和楚将军走得慢,大概戌正时分(20点)才到甜水巷。陈表哥比我先到,在甜水巷待了至少一刻钟的时间,表兄走后不到半刻钟我和楚将军也离开了,回府后我和二姐在自己房里看了眼更漏,正是亥初二刻。”
“谢三姑娘为何要跟着表兄去甜水巷?”
沈若犀很自然地说:“甜水巷是什么地方?养外室一条街!我怀疑姐姐的未婚夫养外室,当然要一探究竟,不能让姐姐不明不白地嫁过去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余推官也要问?
余存恩被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噎住了。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谢三姑娘是目前符合作案时间的嫌犯之一,需要配合调查——”
仵作说死亡时间不能确定,他需要扩大范围。
沈若犀正要说‘这是应该的’,何氏就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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