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一样了,"秦父的声音略显生硬,"你有了家室,总要..."
"正因为有了家室,"秦琮皓打断他,掌心覆上苏槿微隆的小腹,"我才更清楚什么最重要。"车窗外,机坪的探照灯扫过,映出他眼底的坚定:"我花了七年时间实现财富自由,不是为了把自己困在写字楼里。"
苏槿忽然轻笑:"爸,您放心。琮皓已经规划好了,等砚砚出生,我们就带他去阿尔卑斯山看雪铃花。"
秦父望着后视镜里儿子温柔侧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握着妻子的手,说等孩子出生就带她环游世界。可后来...他瞥了眼副驾上积灰的高尔夫球包,那是几年前买的,至今没拆封。
车驶上机场高速时,秦琮皓忽然开口:"爸,下个月我和小槿去瑞士,您要不要一起?"他顿了顿,"带上您那套一直没用的高尔夫球具。"
秦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后视镜里,儿子的目光清澈如少年。他突然笑了起来“好。”
产检那天医生对着B超屏幕轻笑:"小探险家迫不及待要见你们呢。"诊室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秦琮皓忽然低头吻她发顶。
秦砚的童年是缝在世界地图上的。
当同龄人在幼儿园背乘法口诀时,他正攥着冰岛火山岩铃铛,蹲在阿尔卑斯山麓辨认雪铃花的花脉;当少年宫的孩子们练钢琴指法,他的指尖正拂过撒哈拉沙丘被晒得滚烫的纹路。
七岁生日那晚,秦琮皓在亚马逊雨林的树屋里给他看星图:"你出生的时辰,北斗第七星正好亮过极光。"苏槿腕间的银铃铛缠着巴西紫晶,在吊床摇晃时奏出零散音符。
暴雨骤降的深夜,秦砚枕着父亲讲述玛雅历法的声音入眠,树蛙的鸣叫与母亲哼唱的《胡桃夹子》在雨幕里交织。
十二岁穿越茶马古道那年,秦砚的羊皮水囊上已系满二十七国铃铛。
他在香格里拉的经幡下用六国语言跟喇嘛辩论量子物理,转经筒的金光里,少年突然指着唐卡上的度母问:"爸,你说宇宙大爆炸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轮回?"
秦琮皓笑着抛给他登山扣:"下午攀岩时自己找答案。"
苏槿正往他背包塞进摩梭族草药香囊——三年前秦砚在乞力马扎罗摔到腿时,就是用这种草药配着极光敷好的。
成年礼那天,秦砚在威尼斯钟楼顶拆开父母给的礼物:“是一座小岛。”
暮色像泼翻的酥油茶浸透草原时,秦砚的马鞍后还别着今早摘的格桑花。
十八岁的卓玛隔着篝火望他,瞳孔里跃动着比银河更璀璨的光——三天前他策马冲进暴风雨,把困在沼泽的她连人带羊羔捞上马背。
"你像我们传说中的风之子。"卓玛把狼牙项链系在他颈间时,远处牦牛群的铜铃正撞碎月光。
可当深秋第一场雪压塌蒙古包时,她父亲捏着秦砚空白的简历冷笑:"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拿什么给我的女儿幸福?"
分手那夜,秦砚的乌骓马在围栏外焦躁地踏蹄。
卓玛将晒干的奶渣塞进他行囊,她带哭腔道:"我爸说的对,结婚是要稳定的,你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家,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他攥着狼牙项链,帮她擦拭眼泪“快别哭了,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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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将熄未熄时,火星子溅上秦砚手中的青稞酒囊。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指节捏得泛白:"她说我是风之子...哈,现在倒嫌我没有稳定的工作了。"
对面的人伸手拨弄柴堆,腕间露出一截旧疤——那是去年秦砚坠马时他徒手抓缰绳留下的。
跳跃的火光里,他忽然把烤焦的羊肋排塞进秦砚手里:"盐湖城那个女摄影师,不也说过同样的话?"
秦砚怔怔望着肋排,想起卓玛分手前夜也是这样把羊肉塞给他。
夜风卷着远处牦牛群的铜铃声扑进营地,他忽然嗤笑:"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记得你每次被甩都要来草原。"那人突然倾身,带着柏子香的气息拂过秦砚耳畔,"去年在呼伦贝尔,上个月在巴音布鲁克..."他指尖擦过秦砚颈间结痂的狼牙印,"这次倒是学会带伤了。"
秦砚猛地后仰,后脑勺撞上房车铁皮。疼痛让他清醒三分:"宋延,你他妈..."话未说完就被塞进嘴里的奶糖噎住——是卓玛常喂羊羔的那种。
"小心低血糖。"宋延坐回阴影里,火光勾勒出他似笑非笑的轮廓,"上个月在赛里木湖,你低血糖发作抱着我喊妈的事忘了?"
夜风骤紧,吹散最后一点火星。秦砚摸到狼牙项链的断口,那是今早卓玛扯断时留下的。黑暗中突然响起金属碰撞声,宋延把改装过的瑞士军刀拍在矮几上:"修房车剩下的零件,给你做了个小玩意。"
秦砚就着月光看清那是个微型马镫,链条上串着他们去年在敦煌捡的箭簇。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宋延把摔碎的无人机零件做成转经筒送他,说"碎掉的东西就该变成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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