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旋转餐厅被夕阳染成金色,玻璃幕墙外整座城市都成了流动的星河。
苏槿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丝绒礼盒的边缘。
她今天难得地化了淡妆,珍珠耳坠在鬓边微微晃动,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上绣着若隐若现的银杏叶暗纹。
霍琮推开餐厅门时呼吸一滞。
三年来他见过苏槿无数模样:实验室里扎着马尾辫的严肃模样,通宵后挂着黑眼圈的疲惫模样,甚至是发现关键数据时孩子般的雀跃模样。
但从未见过她这样——烛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把整个银河都装进了眼睛里。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霍琮小心地拉开椅子,西装袖口露出苍白的手腕。
侍应生体贴地为他垫好靠枕——这家餐厅是霍家产业,所有人都知道少爷的身体状况。
苏槿没有回答,只是将礼盒推到他面前“愿意嫁给我吗?”
"这是..."霍琮的指尖在即将触到瓶身时猛地缩回,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比餐巾还要苍白,"你放弃研究了?"
餐厅里的钢琴声恰好在这时转为低缓的小调。霍琮苦笑着合上盒盖:"我不能接受。苏槿,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一个随时可能停止心跳的人拖累..."
"打开它。"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实验室里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伸手按住霍琮颤抖的手指,"这是娉礼。"
安瓿瓶在灯光下宛如液态的翡翠。霍琮困惑地望向她,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微光——那是每次实验突破时才有的神采。
"喝了它,你的心脏会完全康复。"苏槿解开项链,挂坠里藏着的微型全息投影仪在桌面上投出一组数据,"过去三个月,我一直在用你的细胞样本做最后测试。"
投影中,那些原本残缺的心肌细胞正在灵泉水的滋养下重新排列,渐渐形成完美的搏动节律。霍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丝染红了餐巾——他的身体比预期恶化得更快。
"这娉礼怎么样?"苏槿擦掉他唇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培养皿里的珍贵样本。
钢琴声戛然而止。
整个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下,落地窗外突然升起无数盏孔明灯,霍琮这才发现,今晚餐厅里除了侍应生空无一人。
"我..."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年来看过太多医生摇头,听过太多次"无能为力",他甚至已经学会用微笑面对每一次病危通知书。
苏槿将安瓿瓶轻轻抵在他唇边:"霍琮,你愿意..."
"我愿意。"他打断她,仰头饮下那滴翡翠色的奇迹。液体滑过喉管的瞬间,他仿佛听见体内传来冰层碎裂的声响——那是沉寂二十三年的心脏第一次完整地跳动。
窗外最后一盏孔明灯升上夜空,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我要你长命百岁,与我共度。"
夜色沉沉,电梯“叮”的一声停在16楼。
霍琮刷开公寓门锁,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在苏槿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光影。
他反手扣上门,金属锁舌咬合的刹那,她已经攥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
唇齿间还残留着红酒,混着她唇膏的玫瑰香,在呼吸交缠中发酵成更浓烈的气息。
霍琮的手掌贴着她后腰陷进羊绒毛衣里,体温透过针织孔隙灼烧皮肤。
苏槿的虎牙磕在他下唇,血腥味立刻在舌尖漫开。霍琮闷哼一声,掐着她大腿将人抱上玄关柜,大理石台面的凉意透过裙摆渗进来,而他的膝盖强势顶入腿间。她仰头时项链坠子滑进锁骨凹陷处,被他用牙齿叼起银链,金属硌着肌肤的细微痛感让苏槿喉间溢出声喘息。
月光漫过纱帘在地板上蜿蜒,霍琮的指尖抚过苏槿锁骨上那粒小小的痣时,忽然顿住。他猛地撑起身子,手掌紧紧按在胸口,瞳孔在暗影里微微震颤。
“怎么了?”苏槿立刻支起上半身,指尖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
霍琮摇头,抓着她的手按向左胸。掌下传来蓬勃有力的搏动,一下又一下,震得苏槿掌心发麻。这不是记忆里该有的频率,却强劲得令人心悸。
“不疼…”他的声音沙哑得破碎,手指深深缠进她散开的长发里,“苏槿,真的不疼…”
当霍琮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时,苏槿却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你的伤才刚好,要好好调养。"她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声音柔得像羽毛拂过,"什么时候调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做"
霍琮猛地将脸埋进她颈窝,灼热的呼吸烫得她微微一颤。
他闷哼一声,喉结剧烈滚动着,箍在她腰间的臂膀绷出青筋,却终究没再动作,只是这样紧紧抱着她,等汹涌的情潮慢慢平息。
霍家大厅内,气氛凝重。
霍琮牵着苏槿的手走进来时,霍母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茶水险些洒出来。她强撑着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你们……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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