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B市宵夜大排档,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我和陈无赦对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面前摆放着一盆红彤彤的小龙虾,和两瓶啤酒。
“哥,我真不是有心隐瞒你的。”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证据。”我盯着他,说:“你说你是天刑雷霄宗的人,拿出证据来。”
他扯出胸口的五雷号令,将反面对准我,轻轻往下一扣,背面竟然被打开了,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雷纹牌。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用篆文刻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甚至连他师承何人,是哪一代的弟子都写得明明白白。
手指触碰到,温热中带着丝丝电流,的确是天刑雷霄宗的身份铭牌,如假包换。
我将铭牌还给他,他重新把后面的木牌扣上,又挂回胸前。
“那么,你为什么会被逐出师门?”
“我不知道。”陈无赦苦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后说:“其实按照修行的年份来算,我甚至都还没有出师。”
“我师姐出事的时候,我刚刚十七岁,因为师姐的事情,我每年到了六月份,都会借着闭关修行的名义偷跑出去,到了八月再回去,我师父一直都知道,可是从来没有阻拦过我,睁只眼闭只眼的,变故就出在今年六月。”
“那天我依旧借着闭关修行的名义躲到了云崖,本来是计划在屋里等到夜里十二点再偷偷下山的,但我竟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八点多了,我师父就站在我的房门前,我还笑嘻嘻的问我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谁知他只是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感觉不好,正准备跪下时,师父身后出来好多人,就连许久不见的掌门人都出来了,师兄姐弟站了一大堆,所有人都看着我不说话,我以为是我偷跑下山的事情被发现了,赶忙就解释,但师师父突然抽出鞭子狠狠把我给打了一顿。”
“我当时都懵了,从小到大师父从来没打过我,这是头一回,但是我也不敢说话,就生生受着。谁知道打完我,师父就叫我立刻滚下山去,说从此以后没有我这个徒弟,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我当时就吓坏了,连忙跪着求饶,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下山了,可是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我,掌门人甚至还说,像我这样的人,师门留不得了,我不明白,我就是偷跑下山找师姐,有那么严重吗?有必要把我逐出师门?”
说到这里,陈无赦的眼眶又红了,他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饮尽后揉了揉脸,继续说道:“我原本有一把钢制的剑的,上面刻着雷纹和我的名字,是我师姐专门请人给我打的,可是师父当着我的面把它给扔下了云崖,跟我说,我不配用师姐给我打的剑。”
“我是边哭边下山的,行李都被扔出来了,我在云崖下找了快半个月,都没有找到我师姐给我打的那把剑。”
“但是我发现了一把桃木剑,还有这个五雷号令,用我那个旅行包装着,挂在一棵槐树上。”
“五雷号令原本就是我的,而那把桃木剑——我跟了师父那么多年,我认得出来,这把桃木剑是他的,他很爱这把剑,说这把剑是他的师父为他亲手雕刻的第一把剑,哪怕后来他有了很多把剑,这把桃木剑他也从不离身,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既然逐我出师门,为什么还要把最爱的剑给我?”
“我立刻就转身回去,可是……我就像孙悟空似的,你知道孙悟空吧?他打坏了人参果树,回到菩提祖师那里求助的时候,人去楼空了。我回去的时候也那样,短短半个月,整个师门都搬空了,什么都没留下,我试着去联系师父,消息却石沉大海,联系同门的师兄姐弟,也没人回复我。所以,我只能离开师门去往清槐镇。”
“因为我在那个包里,还发现了一张纸条,是师父的字迹,上面只有八个字:去清槐镇,找安魂者。”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缠着我不放了。
“所以,是你师父让你找我的?”
“嗯。”他点点头。
“你发现那个纸条是几号?”
“六月二十六。”
“你确定?”
“确定。”
我低头沉思,六月二十六,我接到林夏的电话已经是七月了,去往清槐镇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七月半了,他师父怎么知道我会去清槐镇?
“所以其实你是一直在清槐镇等我?”
“我只知道我师父叫我去等安魂者,但到底是谁我并不知道,直到那天我看到你进镇,也只有你阻止我拍照,所以我才亮明身份,没想到你真是个安魂者。”
我长出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小子,不拿小金人真可惜。”
“你也从来都防着我的不是吗?”他举杯朝我碰了碰。
“所以你跟着我,是想知道你师父到底为什么要把你逐出师门?”
“对。”陈无赦正色道:“我不过是个还没出师的愣头青,把我赶出去就算了,为什么连师门都搬走了?这件事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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