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弑魔剑在掌心震出嗡鸣。
祭台的血晶碎片扎进靴底,每一步都像踩着碎玻璃——但这点痛算什么?
血魔邪尊还在铁链里挣扎,他的怨毒目光刺得我后颈发紧,可更让我在意的是刚才天机目里闪过的青衫玉冠。
那半块龙纹玉佩,像根细针扎进我脑子里。
"主上。"血杀罗刹的手按在我腰后,她的掌心还沾着邪道弟子的血,凉得刺骨,"灵月仙子传讯说,后山山洞清干净了。"
我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抱着头呻吟的正道弟子。
冷轩雷踉跄着过来,道袍前襟的血都结了痂,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冰灵仙子蹲在破碎的清心铃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铃舌,碎片在她掌心闪着微光——那是她师父用本命精元祭炼的法器,就这么碎了。
"走。"我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衣襟,血腥味突然浓重起来。
不是现场的血,是我体内翻涌的。
刚才用天机目窥那道影子,又耗了三滴本命精血。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宿主精血消耗,魔气侵蚀度+5%。
当前侵蚀度17%。"我捏紧弑魔剑,剑身立刻渗出黑雾,替我把那股灼烧感压了下去。
山洞在离祭台三里外的悬崖下,洞口爬满枯藤,风灌进来时能听见呜呜的哨声。
灵月仙子先迎出来,她的广袖沾着草屑,发间的玉簪歪了半寸——这说明她刚才亲自布了三重隐息阵。"血魔邪尊的识海被我用搜魂术扒了层皮。"她压低声音,指尖在石桌上画出几道符,"他背后有个'青衫大人',半年前突然出现在邪道密会,给了他们这枚......"她摊开手,掌心里躺着块黑色鳞片,边缘泛着幽蓝,"说是域外天魔的鳞甲碎片,能增幅献祭效果。"
我盯着那鳞片,左眼突然发烫。
天机目自动运转,鳞片表面浮起残影:青衫,玉冠,龙纹玉佩。
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域外天魔?"冷轩雷凑过来,眉峰拧紧,"千年前正道联合魔族对抗的就是他们,难道......"
"不可能。"冰灵仙子突然插话,她的手指还在抖,"我师父说过,域外天魔早被封在九霄之外了。
这鳞片......"她猛地抬头看我,"会不会是当年正道里有人私藏了?"
山洞里静得能听见石缝滴水的声音。
灵月仙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边缘,那里有道新刻的痕迹——应该是她刚才布阵时太用力划出来的。
我摸出怀里的酒葫芦,仰头灌了口。
酒是魔宫地窖里存的,烧得喉咙发疼,倒把脑子里的混沌冲开了些。"不管这鳞片哪来的,邪道敢再跳出来,就得扒层皮。"我把葫芦重重砸在桌上,"灵月,你和冰灵去查近三个月所有邪道活动的交集点;冷轩雷,带你的人盯着各城传送阵——邪道要运东西,肯定走传送阵。"
"那主上你呢?"血杀罗刹突然开口,她的镰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要回魔宫?"
我摇头。
天机目又开始发烫,这次更清晰了些:荒废的山谷,断碑上刻着"镇魔"二字,谷底有血雾翻涌。"我去个地方。"我摸了摸左眼,那里的灼痛像有小锤子在敲,"刚才用天机目时,看到邪道有个据点。"
灵月仙子的脸色变了:"你一个人?"
"我带狂猿和罗刹。"我扫了眼洞口,噬天狂猿正蹲在外面啃野果,黑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幽冥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留了团黑雾在他脚边——她向来神出鬼没,估计又去翻哪本古籍了。"再说......"我扯了扯嘴角,弑魔剑在腰间震得更厉害,"就算有埋伏,也得他们能留得住我。"
出山洞时起了雾。
血杀罗刹的镰刀裹上红绸,跟着我踩过湿滑的草径;噬天狂猿把铁链盘在肩上,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
山谷在三十里外,越靠近,我喉咙里的血腥味越重。
断碑倒在谷口,"镇魔"两个字被苔藓盖了大半,风过处,谷底飘来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尸体泡在血里沤了半年的味道。
"主上。"血杀罗刹突然拽住我胳膊,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里面有至少三十个化神期。"
我眯起眼。
雾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低低的咒语。"散开。"我摸出三枚引魂钉,"罗刹去左边,狂猿右边,我正中间。"
钉尖扎进地面的瞬间,雾突然散了。
谷底搭着七座血池,池边跪着二十多个邪道弟子,他们的后颈都刻着黑鳞印记——和灵月仙子给的那块一模一样。
为首的是个灰袍老者,他正举着把骨刀,刀尖滴着血,地上画的血阵泛着幽蓝,和献祭时的阵法纹路有七分像。
"来得正好!"灰袍老者抬头,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青衫大人说会有个不长眼的来搅局,没想到是魔宫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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