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刀冢废墟,沈知微站在碎石堆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血锈刀。三天了,她依然无法相信裴厌已经化为那座暗红色的结晶雕像,永远留在了崩塌的山体之下。
血锈刀比想象中轻盈,刀身不再有锈迹,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晶。奇怪的是,这刀似乎与她产生了某种联系——每当她情绪波动时,刀身就会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她。
"哥,如果你能听见..."沈知微轻声说,喉头发紧,"我一定会找到纯阳之火。"
刀身闪过一丝微光,转瞬即逝。沈知微眨眨眼,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她最后看了一眼废墟,转身踏上南行的小路。
石碑上提到"纯阳之火",血锈刀也显示需要"以纯阳之火淬炼"。但什么是纯阳之火?她只知道南方有火山群,那里或许有线索。
傍晚时分,沈知微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休息。她取出血锈刀仔细端详,阳光透过刀身,在地上投下一片暗红色的光斑。刀身上那些细小的纹路,凑近看竟像是某种地图。
"这是...指引?"她皱眉。
突然,刀身剧烈震动起来,差点从她手中跳脱。沈知微警觉地环顾四周——溪水对岸的灌木丛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她迅速收刀入鞘,手按在刀柄上。
灌木分开,走出来的却是一只野鹿。它警惕地看了沈知微一眼,低头饮水。
沈知微松了口气,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仍未消散。她决定不在野外过夜,继续赶路到下一个村镇。
夜色渐深时,她终于看到了炊烟——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山脚下。村口的牌坊上写着"青林村"三个字,已经斑驳褪色。
村里的客栈简陋但干净。沈知微要了间角落的屋子,检查过门窗后才坐下休息。她取出血锈刀放在桌上,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刀身上。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刀身吸收月光后,竟在空气中投射出一条由光点组成的路径,蜿蜒指向南方!
"这是...月引术?"沈知微听说过某些特殊的金属在月光下会显现隐藏的标记,但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指引。
光路持续了约半刻钟后渐渐消散。沈知微小心地收好刀,和衣而卧。梦中,她看见裴厌站在远处,全身笼罩在暗红色的光里,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但她听不见声音。
第二天一早,村里嘈杂的人声吵醒了她。沈知微推开窗户,看见村民们聚集在广场上,中间躺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又是这样...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了..."一个老妇人抹着眼泪说。
"全身铁青,血管都变成金属了..."另一个村民压低声音,"听说是从北边传来的怪病..."
沈知微心头一紧。锈毒已经蔓延到这里了?她快速收拾行李,下楼打听情况。
客栈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他边擦杯子边摇头:"姑娘最好别往南走了,听说南边的路更不太平。最近好多商队都失踪了,找到的也都是这种铁青的尸体。"
"什么时候开始的?"沈知微问。
"就这半个月。"老板凑近些,压低声音,"有人说看见穿铁甲的人在夜间活动,但官府查了又说没有..."
沈知微谢过老板,还是决定继续南行。血锈刀的指引和锈毒的蔓延都不是巧合,她必须加快脚步。
离开青林村不久,山路变得崎岖难行。沈知微不时查看血锈刀,但白天刀身只静静反射阳光,没有特殊反应。
午后,她在山路转弯处发现一个简陋的茶摊。摊主是个佝偻老人,正在给几位过路商人倒茶。沈知微也坐下要了碗茶,顺便打听南边的消息。
"再往南走两天就是赤焰山了。"一个商人说,"那地方邪门得很,山上的石头都是红色的,寸草不生。"
赤焰山?沈知微心中一动。红色石头,听起来确实与火有关。
就在这时,茶摊边的树林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踉跄着走出来,他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铁灰色,眼睛完全变成了金属色。
"锈毒!"沈知微瞬间起身,血锈刀已握在手中。
茶摊顿时大乱。商人们尖叫着四散逃跑,摊主老人吓得瘫坐在地。那个感染者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吼,扑向最近的商人。
沈知微箭步上前,血锈刀横斩而出。刀身碰到感染者手臂的瞬间,一缕铁灰色雾气从伤口处被吸入刀中。感染者痛苦地后退,但很快又扑上来,这次更加狂暴。
奇怪的是,这次的感染者不像刀冢那些铁甲卫一样被血锈刀克制。他的动作反而更加敏捷,皮肤下浮现出金属纹路,像是有生命般蠕动。
"小心!他变异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知微余光瞥见一道青色身影从侧面袭来——是个戴竹笠的盲眼男子,怀中抱着一张古琴。他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道无形的音波荡开,感染者顿时捂住耳朵痛苦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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