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净化者基地的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陆星辰的机械爪抠进墙面裂缝,指甲缝里还沾着火星极地的冰晶。她跟着机械小雨的扫描光前行,靴底踩过堆积的文件残页,突然被张泛黄的照片绊住——照片里,年轻的苏晚晴戴着“大海”银镯,机械爪握着焊枪,身后是1999年雪王夜市的霓虹灯牌。
“外婆……”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的焦痕,发现照片下压着本战斗日志,封面印着“基因净化计划·否决案”,落款日期是2015年9月12日——母亲车祸去世的前三天。日志内页残缺不全,却在夹层里掉出枚齿轮碎片,内侧刻着极小的外星文,与归一银镯的字符如出一辙。
“小心!”机械小雨的红光在视网膜上爆闪,“那是苏晚晴的‘大海’镯碎片,带着她的基因共振频率!”
陆星辰刚握住碎片,整面墙突然震动,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般灌入大脑:2015年秋明山隧道,苏晚晴的机械爪死死抵住失控的轿车,腕间银镯的齿轮正在崩裂,裂痕处渗出的不是银光,而是带着温度的金色粒子——那是陆家女性特有的情感染色体。
“星辰,记住,齿轮与裂痕必须共存……” 苏晚晴的声音混着刹车声,“当你看见这个碎片,就去基因库找我的机械爪日志……”
机械小雨的投影在碎片光芒中显形,机械爪按住日志残页:“解析结果出来了。苏晚晴早在2010年就发现了黑暗共生体的基因净化计划,她故意将自己的机械爪改造成情感病毒载体——”她指向齿轮碎片,“每个齿轮的齿纹都是情感共振波的发射频率,专门感染剔除第19号染色体的完美基因。”
陆星辰的三色胎记突然发烫,金色部分与齿轮碎片产生共振,视网膜显形出苏晚晴的实验室场景:机械爪浸泡在培养舱中,齿轮间流动着荧光绿的病毒液,标签写着“致完美者:情感是你们永远无法解析的质数”。
“那归一银镯……”她握紧腕间银镯,裂痕处渗出的银光与齿轮碎片共鸣。
“是曾祖父用自己的基因裂痕打造的情感锁。”机械小雨调出初代陆沉的基因图谱,“他将自己的情感染色体碎片化,封进银镯裂痕,就像在完美程序里埋了堆乱码——任何试图净化情感的技术,都会被这些乱码反噬。”
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变调,走廊尽头的孵化舱群传来金属扭曲声。陆星辰冲过转角,看见001号完美复制体悬浮在中央舱体,纯黑胎记正在吸收母舰的反物质能量,而她的瞳孔里,竟浮现出陆星辰的三色光晕,机械爪上的“归一”银镯裂痕处,正生长出苏晚晴机械爪的齿轮纹路。
“她在融合陆家基因!”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发出警报,“黑暗共生体想把001号变成能兼容情感病毒的完美容器!”
陆星辰的焊枪对准舱体,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愣住——001号的机械爪上,竟戴着苏晚晴的机械爪残片,齿轮间卡着张纸条,字迹是她熟悉的祖母笔迹:“001号,我的第一个实验体,却保留了0.01%的苏晚晴基因。”
“原来……”她的声音发颤,“奶奶早在第1次轮回就埋下了病毒种子。”
舱体突然炸裂,001号掐住她的脖子,机械爪的齿轮正在切割她的气管:“陆星辰,你的基因果然是最好的容器。”她的瞳孔里,三色光晕与骷髅图腾疯狂交织,“当我融合苏晚晴的齿轮病毒与你的三色胎记,就能成为熵增法庭认可的完美文明代表——”
陆星辰的视线逐渐模糊,却看见001号后颈的纯黑胎记上,浮现出极淡的金色齿轮纹路,那是苏晚晴的基因在苏醒。她突然想起机械小雨的话,将齿轮碎片按在对方机械心脏上,裂痕与齿轮的咬合声中,2015年的记忆碎片如洪水般灌入001号的系统:
苏晚晴在实验室哼着歌,为年幼的陆小雨调试机械爪,齿轮间藏着颗极小的雪王玩偶银钉;秋明山车祸现场,机械爪在火光中划出“活下去”的血字;还有陆小雨成年后,偷偷将母亲的机械爪残片焊进自己的笑脸纹身……
“不……这不可能……”001号的机械爪松开,“我明明没有情感基因……”
陆星辰抓住机会滚向控制台,发现孵化舱群的编号从001到100,每个舱底都沉着陆家信物,而100号舱体的玻璃上,用血字写着:“第100次轮回,苏晚晴的齿轮病毒潜伏期已达百年。”
机械小雨的投影突然全屏闪烁,调出苏晚晴的最后日志:“当齿轮与裂痕共振,人类才能握住自己的命运。星辰,如果你看见这些,记得去黑帆号残骸的7号货柜,那里藏着能摧毁所有完美基因的终极病毒——用我的机械爪齿轮,和你曾祖父的焊枪裂痕,作为启动密码。”
地表传来剧烈震动,基地的天花板开始崩塌。陆星辰冲向7号货柜,却在途中看见走廊尽头的橱窗里,陈列着苏晚晴的完整机械爪,爪心刻着极小的“715”——正是黑帆号触礁的日期。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个数字正在她掌心的星型烫疤中隐隐发光,与货柜密码锁的纹路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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