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条:当傲娇少女突然变得温柔,比严嵩的刁难更让人心慌
殿试前夜,陈恪蹲在怀远侯府客房的窗边,借着月光检查明日要穿的礼服。
靛蓝色的罗袍已经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腰间素金带上的每一道纹路都被他擦拭得闪闪发亮。
这本该是王氏的工作——如果他的母亲在场,一定会像当年送他考县试那样,把每一根线头都检查三遍。
"穿越者守则第一百条,"陈恪对着月光自言自语,"当你开始怀念母亲的针线活时,说明你紧张过头了。"
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踢到了花盆。
陈恪警觉地抬头,只见窗棂上慢慢升起一个熟悉的发髻,常乐那张俏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还没睡?"常乐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与平日里张扬的语调截然不同。
陈恪连忙开窗,常乐灵巧地翻了进来,藕荷色的裙裾在窗台上扫过,带进几片海棠花瓣。
她怀里抱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曾经往他裤裆里塞青蛙的小魔头。
"这是..."陈恪刚开口,常乐就竖起一根手指按在他唇上。那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别说话,听我说完。"常乐解开包袱,里面整齐地码着几个小瓷瓶和油纸包,"这是醒脑丸,含在舌下能提神;这是人参片,体力不支时含一片;这是薄荷膏,涂在太阳穴上..."
陈恪瞪大眼睛。
眼前的常乐低眉顺目,声音温柔似水,哪还有半点当年举着弹弓追打他的影子?知乎问题《青梅竹马突然性情大变怎么办》的高赞回答闪过:【当她收起利爪时,要么是病了,要么是爱惨了你】。
"你..."陈恪喉结滚动,"怎么突然..."
常乐耳根微红,别过脸去:"谁、谁让你这么笨!殿试那么重要,万一晕在场上怎么办?"她顿了顿,声音又软下来,"我...我向太医院的刘院判讨的方子,很管用的。"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恪突然发现,常乐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她肯定熬夜准备这些了。
"谢谢。"他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瓶上细腻的釉彩。
常乐咬了咬下唇,突然又从袖中掏出个布包:"还有这个...护膝。宫里金砖地凉,跪久了膝盖疼。"她抖开布包,里面是一对绣着祥云纹的棉护膝,"我...我绣得不好,你将就着用..."
陈恪接过护膝,指腹触到细密的针脚,心头一颤。这哪是"绣得不好"?分明是熬红了眼才赶出来的。他想起知乎上那个问题:《如何判断女生是否真心喜欢你》,最高赞回答是:【当她为你做那些她最不擅长的事时】。
"常乐。"他声音有些哑,"你其实不必..."
"闭嘴!"常乐突然抬头,杏眼里闪着水光,"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这凶巴巴的语气终于有了点从前的影子,但尾音却微微发颤。
两人四目相对,月光在沉默中流淌。
陈恪突然发现,常乐的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在月光下像滴未落的泪——他以前竟从未注意过。
"我走了。"常乐突然转身,裙摆扫过他的靴尖,"明日...我让厨房备了参汤,你出门前记得喝。"
她翻窗的动作比来时笨拙了许多,差点被窗棂绊倒。
陈恪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发丝,桂花香在指间转瞬即逝。
"穿越者守则第一百零一条:"陈恪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在心底记下,"当傲娇少女突然变得温柔,比严嵩的刁难更让人心慌。"
第一百零二条:紫禁城的晨光里,连麻雀都比举人更有尊严
寅时三刻,陈恪已经站在了紫禁城的东华门外。晨雾中的宫墙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朱红色的城门在灯笼映照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他摸了摸胸前暗袋——那里装着常乐给的醒脑丸,还有那本《穿越者守则》。
"浙江淳安陈恪——"
唱名声刺破晨雾,陈恪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十名锦衣卫分列两侧,飞鱼服上的金线在火光中闪闪发亮。为首的千户手持名册,鹰隼般的目光在他脸上刮过。
"脱帽!解带!脱靴!"
比乡试、会试更严苛十倍的搜检开始了。陈恪像个提线木偶般执行命令,粗布中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当搜检官的手探向他亵裤时,他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肌肉——知乎问题《古代科举搜检有多严》下的神回复闪过:【当你觉得被冒犯时,请想想那些因为夹带被流放的倒霉蛋】。
"这是什么?"搜检官从陈恪的靴筒里摸出那对护膝。
"护...护膝。"陈恪结结巴巴地回答,"学生膝盖有旧伤..."
搜检官狐疑地捏了捏护膝,又凑近闻了闻,最终甩回给他:"穷讲究!"
陈恪如蒙大赦,赶紧把护膝塞回腰间——那里还缝着常乐绣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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