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父同样喜喝酒,但酒只能让七师父忘记外面的局势纷争,解不了他在酒后疯狂捶打墙壁,痛骂他当年的国君。”
“三师父喜好胭脂水粉,可我也曾见到她酒后将其拍得粉碎,嘴上喊着当年那负心之人。”
“那时孩儿就知道。消愁易,消仇难。”
肖愁的声音渐渐沉重,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深沉的悲怆。
“以父亲之能,足可保我一生自在无忧,我有何愁可忧,需以名来记?”
“所以孩儿猜想,父亲想消的并非是孩儿的愁,而是仇。”
肖影微微叹息,目光逐渐柔和,仿佛在回忆往昔的岁月。他的声音在油灯的微弱光晕中显得格外低沉:“你倒是看得清醒。”
肖影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当年,他接着缓缓开口:“那你再猜猜我这次让你来的目的。”
“孩儿已经说过了。”
“消愁易,消仇难。”肖愁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内回荡,像波涛般再次冲击着肖影的心灵。
“孩儿听闻当年父亲为了救醒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劫取多国宝库被各国老祖追杀,一人独闯恶人谷斩数百人只为寻得孩儿一线生机。”
“在孩儿医治期间,父亲也不离寸步,陪伴数年之久,直至孩儿苏醒。”
肖愁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却又坚定。
“但孩儿苏醒后,父亲却反而不愿面对我。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内。愁儿原本以为,看到我会让父亲回忆起痛苦的过往,所以才不愿多见我。”
肖愁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肖影的心底,刹那间他面露痛苦之色。
“但现在,通过父亲您刚问的问题和神情来看,孩儿有了新的答案。”
肖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沉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屋内的空气一瞬间凝固,连微弱的油灯光辉也似乎变得暗淡无光,唯有肖愁的声音,犹如雷霆般在这片寂静中轰鸣。
“父亲您,还是想让我来报这个仇,对吗?”
肖影的身体一颤,转头凝视着肖愁,眼睛里满是挣扎和痛楚。
“您不愿面对我,不是怕见我时会想起仇恨,而是怕我的名字会提醒您忘记仇恨。”
“关于报仇,您从未忘记,也不想忘记,对吗?”
肖影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犹如他心中那段难以平复的痛苦。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挣扎与无奈,仿佛那些沉重的往事正在撕扯他的灵魂。
“愁儿,我……”肖影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低沉如夜,似乎在试图为自己辩解,然而却无力改变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二师父曾与我提起,哪怕他不出手救治,孩儿的魂魄也会在十年内自行修复好后归位。”
“所以父亲不过是为了让孩儿早苏醒几年,便自愿踏入这会永世囚禁于您的恶人谷中。”
“这意味着,父亲您知道以您的实力天赋,此生已报仇无望,所以,从您洗劫殇州国库,踏入恶人谷之时,便已经把复仇的希望放在了孩儿身上。”
“父亲让我被各个师父养大,不仅是为了让孩儿了解这世间万千法门,更是通过他们的经历品这世道人心。”
“并且让孩儿受惠于他们,从有为他们消愁之念,到有为他们消仇之想。最后顺理成章地想替自己复仇,可是如此?”
肖愁语气愈发激动,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犹如战鼓擂响,直击肖影的心灵。
一瞬间,肖影的心如同骤然坠入深渊,无法自拔。他的目光黯淡无光,似乎被人揭开内心深处的想法,犹如巨兽般咆哮着要将他撕碎。
他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试图掩饰内心的挣扎,然而那份痛苦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父亲想必是许诺了我那亲父生母不需要让我寻仇,所以您是想让我主动产生寻仇的想法。”
“您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我,您为我闯皇宫,进恶谷,续魂命都是为了行我父母之约。”
“您不愿多见我,也是怕产生太多情感,怕自己不狠心让我有报仇想法,对吗?”
肖影的呼吸变得急促,肖愁的话语仿佛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连那微弱的油灯都摇曳不定。
他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是的,仇恨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潜藏在心底,随时准备将他拉入无尽的深渊。
“我本出生在凡俗山村,日子虽清贫,但也有安稳祥和之态,每天的乐趣莫过于入溪打渔、山上采药。”
肖影没有正面回答肖愁的话,而是低头喃喃回忆道。
“那一日,我与往常一般同村中伙伴山上采药。”
“不曾想刚走没多久,村中便来了一批马贼,他们进村后杀烧掳掠,不仅将村中壮汉老人屠戮个干净,还将妇孺儿童全部带走。”
“待我回到家时,发现我的父亲横尸在村口,身上除了刀伤,还被无数马蹄践踏的痕迹,我的母亲与妹妹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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