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余千岁直起身子,指间托着两颗青提,递给陈槐:“尝尝,可好吃了。我特地让丁零当啷给我留的。”
“不吃。”
不吃拉倒,余千岁收回手,随即把青提上抛,然后准确地接住。
两人在这边你一句我一句,不过警惕心却半分没少。陈槐始终留出一只耳朵听着旁边的动静,眼下这个贵宾室,在余千岁进来之后,又来了几个人,现在加上他们两个,总共是九个人,远超之前话筒里的定额人数。
只要吴期安全出来,陈槐就能知晓红色那关究竟还藏着什么,如果现在和吴期打电话沟通,无异于打草惊蛇,而且发讯息也不方便,更会导致吴期在通关时分心。
“嘶啦……”,熟悉的劣质喇叭开腔前的刺耳声音。
“哈喽我那可爱亲爱万人迷的贵宾,欢迎来到雪熊的快乐老家。”
三个白色喇叭突然出现在贵宾室的三个边角,全方位的发出激情的声音。
“在场的诸位贵宾,基本都到齐啦。虽然雪熊一开始说的是四人,不过嘛,我改了主意。”
平面2D白色喇叭图案继续发出声音,这下无论是贵宾室还是外面的空间,通通都能听得真切,与此同时七扇大门的入口和出口,纷纷出现倒计时的图标,简笔画的熊型logo附着在门上,logo中间则是十秒倒计时。
“嘻嘻嘻,游戏即将结束。”
“谁能登上我们贵宾室的最后一个宝座呢,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吧!”
“……九,八……六……”。
陈槐瞬间站了起来,他着急地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却被门外的两个大白熊拦在里面,不让出去。
吴期还没回来。
“……四……还有最后三秒钟哦。”
白色空间和关内的玩家不约而同发出恐慌的不安声,急切地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起来。
“……二……”
既然出不去,眼下也不用管郑波会不会注意到他,陈槐立马给吴期拨通电话。
“……一……时,间……”
喇叭里的尾声刻意被雪熊裁判拉得很长,陈槐的额间和后背已经爬上一层细微的汗水。吴期不接他的电话。
假如贵宾室只是离开副本前的幌子,那么吴期在外,反而是张暗牌,陈槐相信吴期那小子的运气,定能活着离开他的最后一关。
可要是,只有坐在贵宾室的玩家,才能活着离开副本,那么吴期……
陈槐不是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东西,包括最亲密的人。他幼年时老张头离去,但他那时对于人际情感,太过淡漠。他自认人这辈子,都会尘归尘,土归土,不过早晚离去的时间不同。所以他没有过多掉眼泪,只是午夜梦回,乃至进到里界,有时候他会想起那个老头儿。
老张头待他是放养模式,没有过多把陈槐带到身边,更多是遵循他的秉性,遵循陈槐既定命格。这就导致陈槐从小便认为,离别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来到里界,好似一切都变了。
明明是萍水相逢,机缘巧合被安排进同一个副本的玩家,那人也不过为人和善,开得起玩笑,大方无畏些罢了……
陈槐想起吴期,他都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发现了吴期这么多优点。如果吴期真的没出来,他无法去想后面的事会发生什么……
“……到!”。
随着喇叭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外面的空间也没有了喧杂的吵闹声。
陈槐的双腿灌了铅,他向门外张望,厚重的黑色大门却砰得一声被大白熊关上。他好像丢了力气,随着黑色大门关闭,一起被关在了外面。
余千岁见状走了过去,一路走来,他见证了陈槐许多不同的样子,从一开始陈槐浑身上下的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再到现在逐渐长出活人般的情绪和血肉,陈槐某些方面很像他,但终归不是他。
陈槐只是陈槐,他那颗看似冰冷的石头心,正一步一步地瓦解掉,逐渐显露出里面跳动的红色心脏,鲜活且饱满。
虽然有时候他并不咋待见吴期,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有点儿实力在身上的,做为同伴,亦或是向上的跳板,都是不错的选择。
余千岁进的副本多了去了,他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之前在其他副本见到吴期,那时的吴期,比现在还要冒失,简直是个义无反顾干什么都要一根筋向前冲的愣头青。
但愣头青也有愣头青的好,比如和他组队,就能受到这哥们儿的照顾,他至今也搞不明白,吴期那一身热血和主动担责的勇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明明在这里人人都自保,个顶个的自私,偏偏出现这样一个人,和他组队,他就会主动担起很多事情,愿意打头阵,敢于和BOSS周旋。
他身上那股从别人身上看不到的无私无畏,是吴期最闪光的地方。
虽然他和这小子常因陈槐的问题互怼,但客观来讲,吴期确实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余千岁拍了拍陈槐,低声安稳道:“那小子命大着呢,而且咱们在这里,究竟是好是坏,还是未知数。”。他的一句话,提醒了陈槐,陈槐挪动沉重的步伐,猩红着双眼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郑波,郑波春风得意的模样,在陈槐眼中实在是根碍眼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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