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慕春一脸的紧张,他倒是轻轻笑了。
“不用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姚斯宴的声音在略显局促的空气中漾开。
苏慕春确实紧张。
毕竟她刚才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就怕面前的男人,反手也甩来一个让她万分为难的要求。
“嗯,你说,什么条件。”
姚斯宴快速敛下眼帘,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右手。
随即,他抬眸,嘴角噙着笑意:“等这批文物顺利运到了,请我吃个饭。”
苏慕春微微一怔,这条件,未免也太轻巧了?
很快,她猜出他话语里刻意放轻的意图。
“那是肯定的,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好好设宴,感谢姚先生的鼎力相助。”
她特意强调了“我们”。
姚斯宴打断她精心组织的措辞:“不,苏小姐。”
“我是说,就你一个人。”
“就你。”
气氛突然变得复杂。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好,我单独请姚先生吃饭。”
既然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再装糊涂也没意思。
“但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说清楚,我不是单身。”
“如果姚先生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那就算我揣测过度,还请见谅。”
姚斯宴慢条斯理地开口:“据我了解,苏小姐和丁嘉朗,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你怎么知道?”她问。
“上市公司的大股东是需要公开婚姻状况的。”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她的右手:“上次在纽约的拍卖会上见你的时候,你无名指上还戴着钻戒,但今天,你没戴。”
苏慕春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藏在桌下。
见她面色不自然,姚斯宴收起了明显的攻势:“可能我的方式太唐突,抱歉。”
“只是我个人认为,婚姻也像一份合同。”
“不到签字画押的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最终会是谁,在上面签下那个名字。”
其实苏慕春早该清楚的,姚斯宴连如此冒险的合同也能签下,他又怎会是保守派。
*
丁嘉朗将手中那叠文件仔细看完,递还给对面的黎颂年。
曾祥适时地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信封里是两张色彩鲜亮的婴儿照片。
照片上的小家伙眉眼精致,酣睡的模样带着婴儿特有的纯净。
丁嘉朗看到这些照片后,眉眼柔和下来。
曾祥:“少爷,霍家昨天刚办了满月席,您吩咐送过去的满月礼,霍少和大小姐都非常喜欢。”
“孩子的名字,霍老太太亲自取的,写在照片后面,叫霍中曦。”
丁嘉朗闻言,修长的手指捻起其中一张照片,翻转过来,照片背面果然有隽秀的三个字“霍中曦”。
他默念了一遍,“霍中曦,名字很大气。”
曾祥又继续报备:“另外,何少那边,您交代备下的新婚礼,我亲自送到了,只是……”
“只是苏小姐没有出席何少的婚礼,何少席间提了一句,说苏小姐这段时间都在伯明翰那边。”
丁嘉朗原本略微放松的眉头不自觉绷紧,“她去伯明翰做什么?”
曾祥颇无奈:“何少他不知道,我也已经很久没和苏小姐联系了,而且,她很早之前就从酒店搬走了。”
丁嘉朗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嗯”了一声,再没有追问下去。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
回到那间不足十平米的狭小囚室,丁嘉朗坐在床上,将信封里那两张霍中曦的婴儿照取了出来,然后从床板下摸出相册。
他把两张照片仔细安进相册的空白页。
随后,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翻阅起来。
相册的开篇,是他的母亲齐舒,笑容温婉,眼含星光。
是他意气风发的哥哥丁嘉明。
是他们母子三人不同时期的合影。
每一次快门按下的瞬间,都定格了曾经满溢的幸福与温馨。
背景从伯明翰的别墅,到深水湾的欧式花园,再到太平山顶的璀璨夜景……
再翻过几页,相册里多了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丁佳雯。
她的加入让这个家庭的合照变得更加热闹,也增添了许多活泼的色彩,照片里的她总是古灵精怪,俏皮依偎在他们身旁。
指尖继续向后滑动。
是苏慕春。
那是她在马来西亚的榴莲园里,笑得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
她时而踮脚去够树上的榴莲,时而抱着刚掉落的果实,偶尔对着镜头露出调皮的鬼脸,每一张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丁嘉朗看着这些照片,竟不自觉地被那份纯粹的快乐感染,唇角微微上扬。
他的目光贪婪地停留在那些照片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深刻进骨子里。
相册再往后翻,就是身在纽约的她。
照片里的她,身着中式旗袍,站在拍卖台上,手持拍卖槌,眼神坚定而自信。
每一次举槌、落槌的动作都被精准地定格下来。
无论是面对台下那些目光挑剔的收藏家,还是在激烈竞价的关键时刻,她都显得那么漂亮、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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