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因“丁太”这别有歧义的称谓安静了一瞬。
苏慕春的眉头微蹙,但这个场合下,她只能保持如常的面色。
男记者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应,继续发问:“我想请问,明日之光基金会的日常决策,是否有丁嘉朗先生的干预?”
“在工作中,您与丁先生的夫妻关系,是否能够明确地分开?会不会存在公私不分,影响基金会独立运作的可能?”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慕春脸上,镁光灯开始疯狂闪烁。
这问题,是公然质疑苏慕春的职业操守和基金会的公正性。
快速组织好回答后,苏慕春正想开口,却被人打断。
“这位记者朋友,”一个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男声,忽然从记者席的后方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坐在后排角落,一直旁听的丁嘉朗,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
他今日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却依旧难掩迫人气场。
他伸手,从前排一名记者手中拿走话筒。
丁嘉朗直面那名发问的记者,冷声反击:“请注意你的用词和称谓。”
那名记者被他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现在是工作时间,是卫生署与各个机构共同面对公众的记者发布会。”
“站在这里发言的,不是丁太,而是明日之光基金会的苏会长。”
“至于你问的问题,我可以明确回答你。”
“我们在工作上,从不干预对方的具体事务与决策内容!”
“苏会长有她的专业判断和基金会的独立运作章程,我也有我的商业领域和集团事务,我们彼此尊重,互不干涉!”
那名发问的记者被丁嘉朗的言辞震慑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讪讪地坐了回去。
周围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苏慕春望着丁嘉朗,心潮开始生出起伏。
丁嘉朗将话筒交还前排的记者手里,目光转向苏慕春,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自己则重新坐下,仿佛刚才那番雷霆之举从未发生,依旧是沉默的旁听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记者都有些措手不及,但职业素养让他们很快调整过来。
一名记者立刻站起来,这一次,她的称呼十分标准:
“苏会长,请问基金会未来在社工培训方面的具体投入计划是怎样的?预计第一批社工何时能投入服务?”
*
新闻发布会的镁光灯终于暗了下来,喧嚣褪去。
苏慕春离开后台,阿沁跟在她身后。
她侧过脸,目光落在阿沁的脸上。
“阿沁。”
“下次,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的场合,不要让丁嘉朗进来。”
阿沁脚步一顿,面有不解:“为什么呀?会长,丁生他不是您的……”
突然发觉面前女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面的话被阿沁硬生生吞了回去。
苏慕春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说两人其实早就分手,只是未公开罢了。
这种私密性质的纠葛,她实在无法对这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秘书启齿。
她岔开话题:“算了,接下来还有别的行程吗?”
阿沁连忙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会长,今天晚上没有安排了。”
苏慕春刚坐稳,对前座的司机吩咐道:“送我回家。”
这天,难得能在晚饭前回到了薄扶林道的家。
近期她忙得脚不沾地,常常是深夜才踏入家门,特意叮嘱菲佣不用准备晚餐,以至于此刻回到家里,迎接她的只有一室寂静。
她将手袋扔在玄关的矮柜上,脱了高跟鞋。
厨房里找了一圈,勉强翻出一袋白吐司,权当晚餐。
那支手提电话就放在中岛台上,屏幕暗着。
一片吐司被她撕得七零八落,如同她此刻反复犹豫的心绪,始终没能做出要不要去看电影的决定。
若由她先开口,岂不是低了气势。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苏慕春吓了一跳,手里的半片吐司差点掉在岛台上。
电话接通。
“会长。”电话那头传来阿沁的声音,只是声线听起来有些异样。
苏慕春直截了当:“出什么事了?”
阿沁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好久才说话:“会长,丁生……刚刚打来电话,让我务必转告您,今晚十一点五十分,在金钟的UA电影院和您见面,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和您当面谈。”
比起看电影这个事由,苏慕春却问起另一件事:“他怎么会有你的私人电话号码?”
阿沁的声音更小了:“是今天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丁生特意过来问我要的号码,他说万一有急事联系不到您的时候,就打给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后知后觉地品出了这两人之间那股不同寻常的情况。
苏慕春只觉得莫名的尴尬,却又无处发泄。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才艰难回应:“我知道了。”
“还有,”阿沁语气为难地补上一句,“丁生还特意交代了,如果会长您到时候没有去,他会再打我电话问情况……”
苏慕春胸口一阵发闷。
这个丁嘉朗,真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我知道了。”她又咬牙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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