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内,檀香缭绕。薛枫靠着窗棂服食补气丹,看白樱雪在月光下擦拭剑身,剑刃上隐约可见细密的空间纹路。慧明禅师坐在蒲团上,手中转着佛珠,忽然开口:“小友可知,为何业力黑洞能吞噬恐惧?”
“因众生心有挂碍,恐惧便成了业力的食粮。”薛枫想起方才的感悟,“就像我等修士,若执念不炽,便会被心魔趁虚而入。”
“善。”慧明禅师颔首,“我佛讲无相因果,心若无执,业力不缚。但小友的炽念之道,以念焚心,倒是另辟蹊径。”他忽然看向白樱雪,“女施主的空间折叠,可是从因果链的缝隙中悟得?”
白樱雪点头:“当剑气与枫哥的炽念共鸣时,我看见因果链之间有细微的空间褶皱,试着将剑意融入其中,竟能瞬间拉近彼此距离。”
“敢问师兄,何谓修罗?昨夜修罗残魂与血河幻界是什么缘故。”
慧明禅师沉思良久,“那修罗残魂,实则是我佛如来的师弟昊天的残魂。昊天与如来虽同出一门,却在佛理理解上背道而驰,双方互不相让、互不服气。长久的理念冲突,最终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教义大战 ,战火肆虐,无数佛教徒卷入其中,死伤惨重。昊天修为高深,已达佛陀境巅峰,如来拼尽全力将其镇压,却也难以将他彻底消灭。昊天深知如来手段,恐惧被彻底抹杀,便毅然散尽魂魄,将残魂隐匿于宇宙的各个角落。暗中收集各种力量,为有朝一日能够复苏,卷土重来 。这次异动,估计也是他复苏计划的一部分。”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一名灰袍僧人闯入,腰间悬着刻满梵文的长剑,面色不善:“无垢弟子妙法,见过慧明师叔。我家师尊听闻有人在此妄言‘因果可改’,特命我来讨教一二。”
薛枫挑眉站起,星纹道袍上的印记尚未完全消退:“是无垢禅师让你来的?他倒好兴致,听闻我们破了血河幻界,便坐不住了?”
妙法僧冷笑:“休要胡言!我家师尊说,若真能逆改因果,便先斩了你的前世今生!”话音未落,腰间长剑已化作万点佛印袭来,每一枚佛印都刻着“业”“果”等字,带着沉甸甸的因果之力。
白樱雪刚要出手,薛枫却抬手拦住。他望着扑面而来的佛印,忽然露出笑意,方才在幻界中,他正与空明禅师探讨因果之道,此刻正是印证之时。“雪妹,看好了,因果佛印,该这么破。”
只见他双手结出剑指,炽念之力在指尖凝聚成细小的旋涡。当佛印临近时,旋涡突然爆发出强光,将那些刻着因果的文字,拆解,化作光点融入虚空。妙法僧见状大惊,正要变招,薛枫已欺身近前,指尖点在他眉心:“所谓前世今生,不过是心识所化,若执念够炽,自能逆流而上。”
妙法僧踉跄后退,眼中满是骇然。他发现自己的剑意竟在薛枫的炽念面前节节败退,那些引以为傲的因果剑招,此刻如同纸糊的灯笼,一触即碎。
慧明禅师抚掌而笑:“善哉善哉,小友这一番话,倒是应了我佛‘当下成佛’的妙理。炽念所至,因果不缚,这境界,老衲亦受教了。”
殿外,血月渐隐,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薛枫望着藏经阁外重新清净的寺院,想起昨夜在血河幻界中看见的场景,那些被业力吞噬的僧人,临终前眼中闪过的恐惧与不甘。他忽然明白,所谓修道,不正是以炽烈之心,斩破世间虚妄,还众生一片清明?
白樱雪忽然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递来一枚玉简:“刚才慧明禅师给的,是悬空寺的无相因果经。说或许能帮你完善炽念之道。”
薛枫接过玉简,指尖传来温润的佛力。他抬头望向天际,星子渐隐,朝阳初升。炽念之道与无相因果,看似相悖,实则同源,都是在探寻心之本质,念之力量。
“走吧,”他笑着将玉简收入储物戒,“既然无垢禅师想斩我前世今生,那我便去会会他,看看这因果,究竟是宿命,还是心识所化。”
白樱雪点头,紫薇天罡剑在她手中泛起微光。经历了昨夜的苦战,她的剑速又有突破,空间折叠之术虽未大成,却已足够让她在瞬息之间跨越十丈距离。而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剑道还是因果,最终都要回归本心,炽念不熄,剑心永存。
藏经阁内,慧明禅师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诵佛号:“炽心问道,无相证道,这世间因果,终究要靠众生自己来破啊。”
无垢禅师也在等薛枫。妙法僧自然不是薛枫的对手。他一生坚持因果之说,薛枫的行为对他来说,无异于恶魔,扰乱了他的修行执念。
千佛崖在暮色中泛着青灰,两万四千尊因果佛俑手捧青铜经卷,每一尊眼中都流淌着细如发丝的金光,那是无垢禅师以三百年心血凝练的因果丝线,将整个山峰织成一座巨大的前世今生镜。薛枫的星纹道袍刚踏上台阶,石砖上便浮现出淡金色的梵文,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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