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灵族返回到那片熟悉却又似乎变得陌生的大陆,薛枫和白樱雪的心中被一种深深的迷茫所笼罩。长久以来,他们的视野局限于沧澜星,这里是他们认知世界的全部,是他们修行之路的起点与根基。然而,随着修为如破茧之蝶般不断加深,大千宇宙那神秘的面纱开始微微掀起一角,展露出的无尽未知与宏大视野让他们原本的世界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经,他们以为沧澜星便是世界的中心,一切的修行感悟与认知都围绕着这颗星球展开。如今,见识过火灵空间、水灵空间的奇妙,知晓了火灵族、水灵族等界域的存在,他们才惊觉,自己不过是浩瀚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尘埃。这种认知上的巨大落差,让他们在回归的途中,心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他们不知道,在这无垠的宇宙中,自己的修行之路究竟该何去何从,未来又将面对怎样的未知与挑战。
迷茫的心境下,他们随意挑选了一个空间褶皱。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灵气潮,而是夹杂着铁锈味的干燥热风。薛枫下意识张开眼睛,只见漫天土黄色颗粒如凝固的暴雨悬停在空中,每一颗都裹挟着古老而苍凉的气息。脚下的土地裂开蛛网状的深缝,暗红色的岩层间渗出结晶的矿物质,像极了风干的血迹。远处的地平线起伏着凝固的土浪,那些本该是山峦的存在,此刻只是巨型土岩堆砌的坟场,每一道沟壑都雕刻着亿万年风沙的凌迟。
"没有水...连灵气都带着土腥味。"白樱雪的剑尖轻点地面,本该激起的剑气涟漪诡异地消散在土层里,仿佛这片大地拒绝任何不属于它的力量。薛枫闭上眼睛,神念如根系般扎入地下,在触及数千米深处时猛然震颤,那里有无数细碎的意识在蠕动,像被埋在琥珀里的昆虫,每一声"存在"的低吟都带着泥土的厚重,原来这块大陆名叫土元大陆,土灵族的栖息之地。
土元大陆的地表是片永寂的坟场。铅灰色的天空下,悬浮的土粒子组成流动的巨幕,时而聚成骷髅巨首的轮廓,时而散作沙海漩涡。没有日月,只有混沌的光线从天际线边缘渗出,给这片土地镀上永不褪色的黄昏。当薛枫和白樱雪踩着碎裂的土岩前行时,靴底与地面摩擦出蓝紫色的静电火花,那些飞溅的光点刚一落地,就被贪婪的土壤吞噬,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深入戈壁三日,白樱雪在龟裂的地表发现一道蜿蜒的浅沟。沟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凹痕,每个凹痕里都嵌着半透明的土晶,凑近细看,竟能看见晶体内封存着微型的土壤循环,细小的土灵在晶核中央蜷缩,像沉睡的胎儿,周围环绕着缓慢流动的土粒子河流。"他们在地表留下的...生命印记?"薛枫的指尖刚触到土晶,识海里突然炸开一片土黄色的记忆:无数土灵族在地表搭建土壤穹顶,用本源力量凝聚水汽,却眼睁睁看着被火灵族的赤焰蒸发,被风灵族的狂沙碾碎。
当炽念穿透土层,薛枫和白樱雪"看"见了由土壤脉络构成的巨型蜂巢。土灵族的躯体如同流动的泥浆,表面凝结着水晶般的纹路。他们没有嘴,却能用意识传递横跨亿万年的沧桑:"我们曾是宇宙的园丁,在每颗星球播撒孕育生命的土壤...直到火灵族焚烧了我们的母星,风灵族吹散了我们的本源,连你们人类,也在无休止地榨取土地的精血。"
土灵族长老的意识投影在两人识海展开,那是片正在崩解的土壤大陆。画面里,无数土灵族化作细沙融入大地,试图修补被污染的土层,却被人类修士的灵锄翻搅得支离破碎。"当最后一片绿洲变成荒漠,当我们的本源真灵被抽离七成,信仰便开始崩塌。"长老的意识传来悲怆的震颤,"我们开始相信,毁灭比孕育更永恒,于是主动创造出无法滋生生命的戈壁,让那些不知珍惜的种族在沙砾中学会敬畏。"
土元戈壁中央,薛枫和白樱雪第一次直面土灵族的"信仰之痕"。直径百里的圆形荒漠里,土岩呈现着诡异的几何排列,每一块岩石表面都刻满咒文。当炽念触及中心的土灵族圣坛时,祭坛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土黄色光河,那是土灵族尚未完全黑化的本源,在绝望与希望间痛苦地流淌。
"生命的意义...难道是一场注定被辜负的付出?"白樱雪的炽念化作七彩流光,轻轻触碰光河表面,那些蜷缩的土灵残魂缓缓舒展。薛枫睁开慧眼,他"看"见每一粒土壤都是微小的宇宙,在诞生与消亡的循环中,藏着比星辰更古老的慈悲。当两人的炽念如阴阳双鱼般缠绕,光河中央突然升起一粒萤火般的光点,那是土灵族的本源真灵,带着亿万年孕育生命的执念,毫无保留地融入他们的血脉。
本源真灵融入血脉的瞬间,薛枫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吸。指尖划过土岩表面,那些曾如死物般的沙砾竟自动聚成细小的花苞形状,尽管没有水分滋养,却在慧眼的视野里泛着生命的微光,那是土灵族刻进他基因里的馈赠,让他成为行走的土壤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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