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这般的平静中日复一日流淌,像是一杯被反复摇晃却始终不会溢出杯沿的水。
许辞虽然早已凭借物理竞赛金奖获得顶尖学府的保送资格,但是为了满足褚瑾的“愿望”,却依然每天清晨六点准时起床。
他会先绕到褚瑾房门前驻足片刻,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才转身去厨房煎出金黄的荷包蛋。
有时候则是在因为睡前牛奶而熟睡的人儿身边起来,贪婪的描摹他的眉眼,最后才恋恋不舍地装作那副乖乖学生的样子。
他照常给褚瑾洗衣服做饭,照常在褚瑾睡前送上一杯热牛奶。
褚瑾开始的时候还对于许辞给自己洗衣服这件事情感到不好意思。
毕竟这个小龙傲天精力旺盛,在上学之余还有空洗衣做饭。连褚瑾的贴身衣物都要亲自动手。
褚瑾开始的时候试过劝阻,想着自己上手。
至少要在清洗自己贴身衣物上争取主动权。
可是在尝试了几次之后,他发现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许辞来做的好。
他往前那么多年的日子,干这些小事都有仆从和术法,可从未亲力亲为过。
可许辞总是争着抢着帮忙干活。
若是在平静的晚上清洗这些衣物,他就会自己端着个盆到阳台,背对着褚瑾。
"宿主,小龙傲天又在洗你内裤了。"
每当褚瑾没睡着时,7788就会啃着瓜子提醒。
褚瑾正倚在飘窗上看书,闻言差点被热牛奶呛到。
透过半开的阳台门,能看见少年绷紧的脊背轮廓,月光顺着他的肩胛骨流淌,在湿漉漉的衬衫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许辞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沾着泡沫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料。
"哥,你要检查吗?"
少年举起手里湿淋淋的黑色平角裤,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砖上。
"我洗得很干净。"
褚瑾仓皇合上窗帘,耳尖泛起薄红。
他听见阳台传来低低的笑声,像是夜风掠过风铃。
自那之后他再不敢过问洗衣事宜,任由许辞处理。
他也就自然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人将那些私密织物当作勋章般精心对待。
而在褚瑾不知道的角落,总有一些贴身衣物在丢失。
谁也不知道,那些褚瑾的贴身衣物总在深夜被单独处理。
除了许辞。
许辞会关掉阳台的灯,借着月光将那些雪白的布料浸在温水里。
手指抚过棉质背心的纹理时,他会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直到鼻腔里都是褚瑾身上特有的冷梅香。
洗衣液要挑无香型,这样才不会覆盖原本的气息
——这是他在超市货架前徘徊半小时得出的结论。
夏季来临时,褚瑾的衣柜悄然发生变化。
所有衣物都被按色系分类挂好,每件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都别着便签,上面是许辞工整的字迹:"周三有雨,配灰色风衣"。
少年甚至记得每双袜子的磨损周期,总能在破洞前变魔术般补上新的。
不过家里只有一个衣柜,许辞的衣服只能委屈巴巴地放在一边。
许辞也换上了褚瑾给买的那些新衣服,只是褚瑾从未见他穿过那些新换的贴身衣物。
褚瑾第三次在晾衣架上瞥见衣柜里那叠未拆封的黑色内裤时,夏季的暑气伴着蝉鸣正顺着窗缝爬进来。
他伸手摸了摸晾在暖气片上的旧棉质平角裤——许辞昨晚洗的,布料已经磨得半透明,却散发着阳光烘焙过的松软气息。
早餐煎蛋在瓷盘里滋滋作响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新买的......不合身?"
尾音被煎锅的声响吞没,但许辞切培根的刀尖还是微妙地顿了一下。
少年转过身时,晨光正巧漫过他挽起的衬衫袖口。
褚瑾看见他锁骨下方隐约露出旧背心的米色滚边,像某种顽固的茧壳。
“哥,你买的太小了。”许辞将热牛奶推到他手边,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蜿蜒着爬过虎口。
蒸腾的水雾在他睫毛投下细密的影,蜿蜒而下的水痕沿着褚瑾手背青筋游走,像某种欲言又止的隐喻。
褚瑾指尖在桌布上蜷成贝壳形状。
他记得那天在货架前徘徊时,暖黄顶灯将那些黑色绸缎包装盒照得泛着冷光。
记得那天货架前蒸腾的暑气,暖黄顶灯将那些黑色绸缎包装盒照得泛着金属冷光,连陈列柜玻璃都沁出冰镇汽水般的寒雾。
他给许辞买的时候可是参照了自己的尺寸,想着许辞作为男主应该会与众不同,特意在导购意味深长的注视下选大了一号。
可他终究低估了造物主的偏爱。
没想到,这样都还是小了。
在许辞垂眸抿牛奶时,他瞥见对方喉结滚动处坠着的水珠,仿佛正无声嘲弄他的误判。
褚瑾用余光扫过窗帘褶皱间若隐若现的荧光——那是系统7788正在数据流里疯狂检索人类生理学资料。
“哇——那许辞真是天赋异禀啊。”7788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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